北辰隆面露讥嘲,言语中的嘲讽之意并不掩藏:
“呵,郭将军才刚升官,便学会这般与本将说话了,真是不得了啊!”
郭文成猛地抬头,脸上震惊极了,但不等他继续说话,北辰隆已拍案斥道:
“来人,请郭将军下去,暂留帐中,好生考虑一下如何率领三军击退蛮兵!”
立即便有北辰隆的心腹从帐外闯进来,拉扯着郭文成的胳膊,无论他如何仓惶挣扎,想要为自己辩解,那两个卫兵都面不改色,直将他拖了下去。
北辰隆用力捏紧自己的眉心,眼里透着凶狠的戾气。
他没想过会被郭文成背叛,他也知道这可能只是皇帝的离间之计,但北辰隆疑心本就很重,加上近日来邢北关内各种纷乱之事惹得北辰隆心绪不安,对身边每个人都产生了或轻或重的怀疑,这一道圣旨,无疑加重了这种怀疑,让北辰隆心里攒起一枚消不下去的疙瘩。
皇帝设计也好,无心也罢,总之,他的这道圣旨,成功给北辰隆带来了一些麻烦。
但即便北辰隆第一时间软禁了郭文成,圣旨到来的事情还是很快传遍了邢北关,众多兵将都听说了京中来了宦官传旨,要求北辰隆回京述职,再提了郭文成为临时新将的事情。
这样的消息是压不下去的,北辰隆心里明白,一定是关内走漏了风声,让皇帝知道了五皇子遇袭之事,所以皇帝盛怒之下,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卸下北辰隆的兵权,替换新的将领上去。
不管郭文成有没有背叛,在北辰隆看来,他都不可能再受重用了。但那些素来与郭文成交好的将士们,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年前一起进京述职的可不只一个郭文成,还有林傲雪。北辰隆眼里寒芒攒射,心中冷声自言。当初派他们二人回京,本是出于看重,而今,倒成了他给自己埋下的祸患。
很快,有兵将来寻北辰隆,问询郭文成的下落,北辰隆冷眼旁观,语焉不详。又过几日,郭文成始终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军中一众高层同时来到北辰隆的军帐,寻他要一个说法。
北辰隆视线清冷,自这些人面上扫过,哼道:
“你们要何说法?”
其中一人言道:
“这几日为何不见郭将军?”
北辰隆闻言,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回答:
“郭将军刚刚升了官,此时想必在军帐中殚精竭虑考量退敌之策。”
先前问话之人蹙起了眉,他并不被北辰隆言语忽悠,转而问道:
“思虑对策何不直接上战场?将军,你莫不是因为陛下圣旨,竟将郭将军软禁起来了?”
北辰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用力一拍桌子,怒声喝道:
“放肆!”
桌前几人同时身体一颤,但见北辰隆猛地起身,眼里冷芒闪烁,怒声言道:
“这才几日?你们竟敢以这种语气同本将说话?郭文成背地里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来人等面色急变,其中一人面露惊讶,急道:
“将军!你怎如此揣度我等!属下等众以为,陛下既然传了圣旨过来,就该照着圣意,允郭将军调遣三军,眼下战事危急,将军不回京城述职乃是权宜之策,待击退蛮兵,再回京不迟。”
北辰隆眼里寒意更甚,这些人话越多,他对郭文成的怀疑就更深,待其人说完,他立即反驳道:
“呵,既然本将推迟入京乃权宜之计,三军之中岂可有两名大将,本将既然在此,郭将军退居幕后,实乃明智之举。”
众将惊讶极了,怎么也没想北辰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邢北关将领多是耿直之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考虑问题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此时北辰隆说出这番话,他们立即震惊了,其中一人连忙问道:
“将军!你这莫不是在抗旨?!”
此言一出,不仅北辰隆脸色大变,就连旁听的几个人,也都纷纷脸上变了颜色。
本来没有多严重的事情,一旦因为某句突然说白的话盖棺定论,那么事实往往就成了定局。
他们以为,身为北辰国的将领,就该听从皇帝的旨意,即便北辰隆作为大将军统帅着他们所有人,但只要皇帝有需,他们就该遵照皇帝的旨意行事,万万不可违背的,然而北辰隆却给他们一种,他并不想听从这份旨意的感觉。
北辰隆黑着脸看着刚才说话那人,眼里聚起一蓬锐利的寒光,他冷笑一声,言道:
“本将当然不会抗旨,你们既然担心郭将军,何不自己去看看郭将军在做什么,也好过在这里质问我!”
众将人心惶惶,北辰隆的态度极为恶劣,他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便纷纷告退离去,北辰隆的心情糟糕透了,他坐在营帐中,思量着刚才那几个将领所说的话,心里越来越愤怒,唯一能让他感到些许宽慰的是,他手下的将领中,还有一多半,没有出来质询他。
对于郭文成的处理,他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但眼下也想不到更好的处理方法,不管如何,他是断然不会让郭文成统帅大军,潜移默化地抵掉他的威信的。
那些将领退下之后也没有再来烦他,蛮兵又来攻了几次城,皆未果,北辰隆能看得出来,蛮兵的颓势越来越严重,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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