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隆脸上没有太多意外,他点了点头:
“那刺客抓到了没有?”
“此番与上回一样,刺客刚被擒拿就服毒自尽了。”
闻言,北辰隆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之色,想着这两次刺杀的人马会否是同一批人,而后又问:
“现在知道此事的人有多少?”
卫兵一脸困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除云医师之外,就只得在帐外执勤的百余卫兵知晓此事。”
闻言,北辰隆眼中神光一寒,冷然道:
“既如此,下令封口,若谁敢走漏半点风声,你们都提头来见!”
卫兵吓了一跳,忙俯首跪地,仓皇言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说完,北辰隆摆手让他退下,而后又对屏风后的军师说道:
“军师,我若反帝,有几成胜算?”
军师沉吟片刻后言:
“此事背后,多半是宗亲王搅风搅雨,皇帝谋略不足,多向丞相与宗亲王讨教,将军手握重兵,若举兵要反,可在北境自立门户,韬光养晦以战养战,但若举兵攻打京城,篡夺皇位,道路遥远,事险而艰,恐怕成败仅五五之分。”
北辰隆点头,军师之言与他所想不谋而合,他养兵在北境,等皇帝出兵来伐,以他对北境的熟悉,对抗皇帝派出的军队并不困难,但若出了北境,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优势,北境军队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届时胜负当真难分。
“但今皇帝欲向蛮族议和,由此来解内乱之事,军师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屏风后却传来一声轻笑,话语间有些调侃的意味:
“将军心中已有定计,又何须有此一问?”
北辰隆哈哈一笑,两指轻轻敲了敲桌案,道:
“纵观北境,唯有军师知我意。”
与军师商议之后,北辰隆遣人叫了云烟过来,询问她五皇子现下情况,云烟据实以答,北辰隆点头,又言:
“云医师且尽力将殿下性命拖上一拖。”
云烟领命而去,北辰隆在帐内来回踱步,最后走出帐去,命人将军中都尉以上的军将全部召集起来,约摸等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集齐了,在帐中围坐。
因为郭文成和杨近接连亡故之事,先前曾替郭文成说话的那些将领现在都没了言语,事到如今,若他们还分不清形势,便也会落得郭文成杨近二人那般下场。北辰隆的手段与心机,断非他们这些人能与之相比。
北辰隆的视线自帐内扫了一眼,见先前逆反的几人现在也都安分下来,他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但脸上并无半分表现出来,反而是露出一抹沉痛的神情,无可奈何地说道:
“五皇子殿下在方才又遭遇了刺客。”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立即便有人惶急地问道:
“殿下可有受伤?是何人如此大胆?!”
北辰隆叹息一声,而后摇头回答:
“殿下伤情严重,空恐时日无多,然刺客之事尚在调查之中,眼下并不知是何人行刺。”
北辰隆的回答虽然在众人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眼中透露出些许疑惑:
“殿下养伤之处的军帐乃是大将军亲自派人看守的,里里外外层层设防,如此严密的布防之下,何人竟如此神通广大,近得了殿下之身?”
此人之言落入帐中众人耳中,顿时引来一片喧哗,北辰隆的视线自那人面上扫过,神色冷然,不怒自威:
“依周都尉所言,这刺客,乃是本将放进去的不成?”
北辰隆抬高了声音,他话音一落,先前说话的周都尉立即打了个哆嗦,他回想起郭文成和杨近的遭遇,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升上来,让他不寒而栗,立即俯首跪地,惶恐言道:
“将军息怒!属下并无此意!”
北辰隆面露冷笑,喝问:
“哦,那你方才所言是何用意?”
周都尉战战兢兢,脑袋几乎完全贴在地上回答北辰隆:
“属下是说,这刺客如此厉害,连将军也无法防备,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寻常势力断然不能培养出这样厉害的死士,不知是何人在背后设计将军,陷害将军于不义之地。”
五皇子在北辰隆层层防卫之中遭到重创,知晓此事的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北辰隆,若叫皇帝知晓,北辰隆多半会被按上一个叛将之名,所以他才说,此事若非北辰隆所为,便是有人要陷害北辰隆。
好在他及时改口,北辰隆的眼神显出几分意味深长,绕有深意地暼了此人一眼,才道:
“周都尉所言极是,正因如此,本将才心烦意乱,惴惴不安,若此事传回京城,担责的可不只本将一人而已。”
他这话把所有将士都拉做一个整体,如果五皇子遇刺的事情被皇帝知晓,免不了整个邢北关的将士都要承受皇帝的怒火,在座将士人人自危,面露惶恐之色,坐立难安。
有将士惶急之色上脸,犹犹豫豫地出言询问:
“但眼下五皇子已经遇刺,且时日无多,那行凶之人尚未查获,我等该如何避祸?”
这人所言也是在座许多将士心中所想,待他说完之后,一众将领皆将目光看向北辰隆,等待他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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