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不明不白地处死,梁辉还是想临死挣扎一下,他哭喊着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真相讲出来。
北辰隆等众越往下听眉头皱得越紧,林傲雪也极为诧异,谁也没想到,一个坠马事件竟然会牵扯出那么多人。
若此事真的是周亮一手谋划,那他也算是智计过人,有那么深的城府。
这件事如果办得顺利,他既可以为妻子陈氏出一口恶气,同时还能将责任全部推脱到梁辉身上,让梁辉做个替死鬼,自己却摘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待梁辉将经过原原本本地讲完,北辰隆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眼皮底下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愤怒至极,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实木的案几竟咔咔裂开几条裂缝:
“去!把周亮和陈二的妹妹都给我抓过来!”
林傲雪目光闪烁了一下,北辰隆不愧为中军之将,内力可是深得很呢。
侍卫领命去了,北辰隆又格外与杨近说了几句话,杨近点了点头,走出营帐将北辰隆的命令传达下去。
很快,周亮及其妻陈氏便被带到北辰隆面前,相比陈氏的慌张,周亮显得镇静极了,他被带到营帐里的时候,一点也没露出心虚害怕的情绪。
梁辉见到他,立马激动地站起来,惊怒交加地咆哮:
“周亮!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你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周亮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辉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瞪眼看着周亮,目光怨毒: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你简直像条乱咬人的疯狗!”
周亮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够了!”
北辰隆厉声一喝,周亮和梁辉都收了声。
杨近掀开门帘走进来,扫了一眼梁辉,又将目光看向周亮,质问道:
“今天下午陆升坠马之后一个时辰,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周亮没有犹豫,简短地回答:
“回禀督军,属下在军营药库清点药材。”
“你说谎!”
梁辉焦急而愤怒地插话,却被北辰隆怒瞪了一眼:
“闭嘴!”
慑于大将军之威,梁辉不敢再放肆,急怒却憋屈地闭上嘴。北辰隆冷冷地看了一眼周亮,沉声询问:
“你认识郭五吗?”
郭五是那个死去的卫兵。
周亮听北辰隆提起郭五,愣了一下后才说:
“认识,有过几次接触,上个月属下还与他一起喝过酒。”
他回答得非常坦然。
“那你今日可有见过他?”
北辰隆又问。
“没有,上个月喝酒之后属下就没见过他了。”
梁辉已经气得脸孔都扭曲了,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杨近瞪了一眼,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憋着。
虽然林傲雪和北辰隆等都觉得周亮设计这一切的可能性很大,但他却咬准了案发现场没有能指证他的证据,一切不利的表象都指向了梁辉,所以周亮装傻充愣,不肯招供。
北辰隆眼底有暗流涌动,忽又抬了头,看向周亮身旁的陈氏:
“陈氏,本将有话问你!”
他脸色严肃,经年累月沉淀的磅礴气势让陈氏这样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吓得白了脸,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周亮,这才战战兢兢地回答北辰隆:
“大、大人要问什么。”
“哼,本将问你!你可有因兄长殉国而将丧怒之情迁怒于他人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北辰隆的声音豁然抬高,吓得陈氏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下了,但她口里却道:
“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呀!贫妇岂敢不辩是非,不分好坏呀!”
陈氏哭哭啼啼,北辰隆脸色一沉再沉,看样子,光靠问询,这两个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们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这时候,帐外传来侍卫回禀的声音,杨近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北辰隆挥了挥胳膊,杨近领命,将方才下去执行任务的几个侍卫叫进营帐里来,其中一个侍卫手里拿了一个包裹,周亮只扫了一眼,立马脸色一变。
侍卫将包裹打开,里面有几袋军营里常见的伤药和一些碎银子,营里对伤药的把控很严格,有明令要求除非负伤之后药用完了去军医营里申请,否则每个人手里只能有一份伤药。
一袋伤药在份量上已经足够战事起来之后应急,侍卫却从郭五的住处搜出三袋伤药,这药从何而来,又因什么缘故到了郭五手里,已是不言而喻。
北辰隆看向周亮,见后者冷汗涔涔,已没有了先前的镇静,却依旧抿着唇,竭力保持冷静。
北辰隆将那伤药提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冷笑着问道:
“周亮,你还有何话说?”
周亮脸色极为难看,却依旧不肯改口,只故作疑惑地问道:
“属下不懂将军这话的意思。”
仅凭几袋伤药,还定不了周亮的罪,他可以推说是郭五先前伤药没有用完就去申请,偷偷攒下来的,虽然军医营里对每个士兵什么时候领了多少伤药都有记录,但因为账本太多,翻找起来很麻烦,需要耗费许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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