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自然明白林傲雪的忧心,她抬眸朝林傲雪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拍了拍林傲雪撑在石桌上的手,回答:
“你放心,我没事。”
林傲雪长出一口气,转身在桌前坐下,将放在自己面前那杯茶水端起来饮了一口,茶水温热,恰可入口。
“究竟是什么人对你动手?”
她放下茶碗,轻声问道。看云烟如此从容,想必已经问出了些什么。
云烟面上露出两分无奈之色,拧着眉回答:
“是北辰隆的心腹,但只说是为北辰隆复仇而来,旁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林傲雪闻言眉头一蹙,沉吟深思片刻,复追问:
“既是北辰隆之心腹,北辰霁可有牵扯?”
云烟瞥了林傲雪一眼,摇头道:
“未可知,但此人一定还有所隐瞒。”
林傲雪深吸一口气,又站起身,眼里神情凝重:
“此人在什么地方?”
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他既然来了,云烟必然不会将他放走,肯定是寻了地方将他关起来。
这件事还是要早早处理才行。
云烟将茶碗一放,也跟着站起来,对林傲雪道:
“我带你去。”
言罢,她转身朝屋子走去,林傲雪快步跟上,影肆坠在二人身后,三人很快步入屋里,穿过厅堂,走到书房。
书房内暗藏机关,云烟将一个花瓶摆件轻轻一旋,床前的书桌竟自动向右侧挪开一丈,将桌下一块方砖露出来。影肆快步走过去,将那块方砖掀起,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就出现在林傲雪的视线里。
林傲雪啧啧称奇,她来过这个小院很多次,甚至还有一回住在这里,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云烟的书房里还藏着密道,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修的。
云烟朝林傲雪抿唇一笑,没有过多解释密道的事情,只朝林傲雪招了招手,三人先后钻进密道里,云烟的手扶着旁边的墙,轻轻将方砖重新盖上,随后按下密道里的机关,屋外的书桌又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
影肆在前边领路,林傲雪让云烟走前面,自己护在云烟身后。
密道内光线昏暗,难以视物,中途,林傲雪正小心向前挪步,云烟忽然停下来,林傲雪没收住步子,不轻不重地撞在云烟背上。
“烟儿?”
林傲雪压低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轻声询问云烟为何忽然停步。
云烟抿唇,不知是不是密道中太过昏暗勾起了她心里的忧思,她转身,探手抓住林傲雪垂在身侧的胳膊,朝前行了一步,靠进林傲雪怀里,在林傲雪耳边轻声说道:
“傲雪,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傲雪心里一沉,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云烟心里慌慌的,用力收紧了环在林傲雪腰间的双臂,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补了一句:
“咱们的婚期,兴许要往后挪一挪了。”
虽然眼下一切看起来与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却隐约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林傲雪沉默地揽住云烟的肩膀,将云烟拥在怀里,她脸上的神情被密道内昏暗的阴影遮挡,只能隐约瞅见她轻轻抿起的唇角,似透露着心中不甘却无可奈何的情绪。
眼下已是深冬,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年关,距离她们原本定下的婚期仅仅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这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对现在的林傲雪而言,却显得太仓促了。并非她不期待与云烟成亲,如果能与云烟互定终生,她也许做梦都能笑醒。
但眼下时局所迫,玄鹤打乱了她们的计划,京中动荡,邢北关暗流起伏,林傲雪身如浮萍,局势越渐危急,且不说操办婚事会耗费多少心力,叫旁人有机可趁,就说林傲雪才刚坐上将位,大权不稳,暗中盯着她的人不知几何。
原先北辰隆在位,林傲雪即便有些名气,也终究只是一个偏将,她迎娶云烟的压力会小很多,只要婚事一办,往后再拖一拖,那些说三道四的声音自然就下去了,即便对林傲雪往后的晋升有些许影响,但问题不会像现在这么严峻。
林傲雪迎娶云烟之事,必会为有心人记挂在心,拿云烟的身份说事,纵然林傲雪不惧,云烟也知道此事艰辛,玄鹤更是有可能趁此机会继续分化林傲雪手中的兵权,到时候邢北关就是玄鹤的一言堂,他身在暗处,却对一切了如指掌,大局在握。
这对林傲雪而言,不是一个好现象。
虽然这段时间看似平静,林傲雪收回了铭峥鄱岩和宜平几座城池的兵权,百姓中也不再有喧闹之声,邢北关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但这些都只是表象。
祸患并未根除,玄鹤还在暗中作梗,北辰贺的动向越来越扑朔迷离。
从数月之前邢北关突然告破,到玄鹤迫林傲雪出关进攻草原,再到后来北辰隆被刺,林傲雪顶风上位,变故接踵而至,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此高强度的压迫,让林傲雪和云烟心里都像是坠了千斤重的石头。
如此频繁的事变也足以说明一件事,京中有变故发生,而且事态还非常严重。然则云烟所信之人不多,藏在京中的影卫要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探查到更多的消息,并设法将密信送出京城,传来邢北关,交到云烟手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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