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疾跑到了林傲雪跟前,忽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急地说道:
“将军!救救咱们都尉!陆都尉掉河里了!”
林傲雪闻言两眼一瞪,断喝道:
“怎么回事?!你且将话说清楚!”
这士兵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喘了两口气,才道:
“将军!今日陆都尉带咱们去扫雪,先前一切都很顺利,但在去小河村的时候发现木桥断了,河面因为天冷结了冰,陆都尉说扫雪的事情不能耽搁,就踩着冰面过去打算修桥,结果那冰竟未冻稳,陆都尉领着几个人刚把桥修好,冰面就破了,人掉下去了! ”
林傲雪听着士兵说完,眉头也紧紧皱起来,这时候的河水都结了冰,人掉下去若不及时捞起来,恐怕会给活活冻死。她当机立断,对那士卒道:
“带路!”
军营大门处熙熙攘攘的挤了许多人,陆升落水之后不久就被他手下的士兵救起来了,但这天寒地冻的,虽然只落水一小会儿,但寒气入体,陆升整个人被冻得发颤,兵卒给他换了衣裳,将他抬着回军营的时候,脸色已是绛紫之色,嘴唇乌青,眼看就要不行了。
林傲雪赶来的时候,恰好见到这样一副景象,已有人去请军医,军医战战巍巍地快步赶来,看了两眼,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对林傲雪道:
“将军,老夫医术不精,没把握把人救活。”
林傲雪面如寒霜,转头对先前来传消息的兵吩咐:
“你去烟雪医堂将云医师请来。”
小兵领命,立马跑出军营去请云医师。交代完后,林傲雪又看向那位老医师,言道:
“你且先给他看看,一定要吊住他的命。”
军医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让人将陆升先抬去军医营,在四周架了好几个碳炉,把室内的温度抬起来,随后又给陆升灌了两副汤药,陆升虽然还吊着一口气,却始终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林傲雪心急如焚,在军医营里来回踱步。
陆升这小子命不好,总能遇见各种横祸,林傲雪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线,眼里焦急之色越渐浓了,左等右等,终于将云烟盼了来。
云烟听闻陆升遭了意外也很吃惊,明明今日下午陆升去医馆的时候还朝气蓬勃,结果没过几个时辰,就听说人快不行了。
陆升是林傲雪手下信得过的几个人中能力最强的,这两年跟着林傲雪南征北战,从一个普通兵卒,一点一点起来,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也非常不容易,云烟知道如果陆升出了事,对林傲雪而言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所以她不敢怠慢,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离开医馆,刚好和林傲雪派来传讯的士卒照面,就跟着一起来了军营。
林傲雪现下心情沉重,也没心思与云烟打情骂俏,她将云烟让进营帐里,跟在她身后去看陆升的情况。
陆升脸色青灰,看起来死气沉沉,嘴唇青紫,若不是的确还有一抹微弱的呼吸,林傲雪甚至要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屋里很暖,却好像不能将陆升的身体温暖起来,他放在身侧的手依旧寒凉。
云烟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随后让人将陆升身上的衣裳脱了,林傲雪有些惊讶,跟着陆升上来的一个亲信更是愤懑:
“陆都尉都已经冻成这样了,怎么还让他脱衣服?!”
林傲雪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道:
“听医嘱。”
她是无条件地信任云烟的,云烟说衣服要脱了,就给他脱了。那兵见林傲雪开口了,不敢反抗,小心地将陆升外边的衣裳脱下来,陆升自己那一套衣服被河水浸透了,根本不能穿,所以这衣服是换过的。
上身衣服褪了之后,林傲雪的眉头又皱紧了些,见陆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极为凄惨。
“还能不能救?”
她咬了咬唇,沉重地问道。
云烟瞳孔微缩,神情凝重,意有所指地开口:
“我现在要替陆都尉施针,帐中要尽可能保持安静。”
林傲雪与云烟心有灵犀,云烟一开口,她就明白了云烟的意思,当即摆手让那几个跟在陆升身上的兵退出营帐,去外边等候。
云烟取出摆放银针的包裹,先在陆升身上施了两针,待其脸色稍缓,便将其中一根银针抽出,转而递给林傲雪,道:
“你看。”
林傲雪不明所以,将云烟手中银针接过,于烛光下翻来覆去细细查看,见本该干干净净的银针一端竟然变黑,她心头一突,猛地咬紧牙关,压低了声音道出一瞬间划过她心头的猜测:
“是中毒?”
云烟没有吭声,只点了点头,随后又在林傲雪的注视下连续施了几针,用匕首割破陆升五指指腹,将毒血逼出来一部分。她开了一道方子,让林傲雪吩咐人去煎药,回头又让人将陆升的衣服重新穿好。
陆升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林傲雪有些着急,云烟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她说:
“你放心,既然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他死了,但陆升中毒的原因,你可得好好查一下。”
言及此处,她话音稍顿,又道:
“这毒是早先就在他身体里埋着的,若非这场横祸,兴许之后毒入肺腑,都不会被人发现,那时候就真的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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