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儿的被窝,一点都不暖。
她干脆不再睡了,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便回到桌案前批阅文书。
这埋头一坐便是大半日,胥河回来汇报消息说他没有找到郑柏,此事在林傲雪意料之中,她又下令加了一千人手,让胥河继续出去打探消息。对此胥河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半点不敢懈怠,领命之后就匆匆带着人继续去邢北关内搜索。
期间李群又来找过林傲雪两次,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很是着急,但见林傲雪也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便也未多问林傲雪什么。
在连续找了两天之后,林傲雪与玄鹤商议,于邢北关内张贴了告示,言道军中一参将无故失踪,恐是蛮人派来细作将其擒走,让关内百姓多多留意,旦有发现,务必立即禀报。
玄鹤知道郑柏和卫亦二人多半是找不回来了,他心里恼恨的同时,也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人动手。上回他与云烟对峙,虽然云烟态度令他愤恨,但也确实不像云烟动手擒人,他自己本就中了云烟的毒,彼此两相制衡,云烟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直接与她商谈,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郑柏卫亦二人失踪之事让玄鹤焦头烂额,百思不得其解,他复派人去向那山匪传消息,欲让此人出手查一查郑柏卫亦的下落,却意外得知效忠于他的那窝山匪已经被人连锅端了。玄鹤闻讯拍案而起,震怒至极以至于气血攻心,让他一下子险些没有站稳。
他一把扶住桌案稳住自己的身形,两眼圆睁,瞳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对前来禀报消息的暗卫呵道:
“消息属实?千真万确?!”
那暗卫浑身一颤,玄鹤遣他去联系山匪,他用以往的方式没有得到回应,便主动去了一趟山匪的老窝,这才发现变故,匆匆回来禀报,半点假都没有的。
“是,属下亲眼见那匪窝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玄鹤双拳紧握,感觉眼前阵阵昏花,脑袋晕眩难受,不由抬手扶住额角,又沉甸甸地坐回椅子上,长声一叹:
“究竟是什么人在与我作对!”
一声愤恨的叹息之后,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旋即猛地两眼一瞪,他想到了一个人。
裴青!
那山匪先前是被他派去抓裴青的父母的,那一次他们任务失败了,动手的人全被灭了口,他没收到后续的消息,本来是打算彻查的,结果烟雨楼突然出了事,他被云烟设计下了毒,他忙于清除自己身上的毒,便没有闲暇再管那匪窝里的事情。
再之后更是一直忙忙碌碌,半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及至郑柏和卫亦二人被抓,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栽了一个大跟头。而眼下,他得知山匪已经被除,那困惑了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是裴青。
不需要任何佐证,他已经断定了是裴青在背后对他的人马动手。
或许裴青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与玄鹤对抗,他只是误打误撞地经由那山匪牵出了一根长线。但云烟多半在这件事上有推手,否则,以裴青之能,就算查到了卫亦,也不该将未与山匪直接接触过的郑柏一起牵连进去。
玄鹤感觉自己额角青筋暴跳,头痛欲裂,他垂着头,眼中暗潮涌动,眼下他手里能用的人已经被除去大半,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将再难翻身。
他需要亲自去一趟军营了。
又过了两日,影叁来与林傲雪汇报了自己同吴南世接触之后的情况,言道:
“将军,吴南世此人看似文弱,但心志极坚,且能力很是出众,属下近日里观察了许久,未见其有任何不妥异动,倒是中途有一件小事引起属下注意,前阵子陆都尉扫雪修桥造福于民,将军奖赏了陆都尉,这些事情都要经由卷宗处的人记录在案。”
“吴南世手下一名文官在卷宗上将此事录入的时候不慎打翻了墨砚,吴南世得知后,竟凭借先前对那书册过目的印象,将那一页被被墨汁覆盖的内容全部默写出来,属下后来找机会偷偷查看,一整夜约有千余字的内容,与陆都尉此前经历比照,分毫不差。”
林傲雪闻言,瞳孔微缩,眼里露出惊讶之色,此事若是巧合,那便说明,吴南世对军中每一个人都极为了解,他能记住每一个人在军中的经历,邢北关内兵众数十万,林傲雪自己连人名都记不全,吴南世竟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若此事不是巧合,吴南世只清楚地知道陆升的一切消息,就意味着,吴南世也在暗中观察陆升。
不管是不是巧合,吴南世这个人都不简单。
林傲雪低头沉吟片刻,复问了余敬山的情况,影叁恭恭敬敬地回答:
“余敬山此人与郑柏渊源不浅,他们很早就认识,郑柏刚入军营便在余敬山麾下,是余敬山一手带起来的亲兵,虽然郑柏比余敬山小很多,但两人意气相投,更是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许多年,但去年不知何故,两人闹了矛盾,不欢而散。”
“今年秋收,余敬山身上积累的军功已经足够,原本可以升作偏将,但他的提名被中途压下,其后不久,郑柏就升了参将,又去拜访余敬山,却被余敬山直接扫地出门。”
林傲雪听陆升说着,她眼里也露出玩味的笑意来,看样子余敬山和郑柏的关系当真密切,却不知这二人是因何缘故闹了矛盾。林傲雪双手交叠放着拇指来回画着圆圈,心里暗自思量片刻后,抬手示意影叁继续下去盯着吴南世和余敬山,而她自己则起身离开营帐,去寻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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