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冷哼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随后又派人将北辰泠和老丞相两人请来,待二人进入御书房行礼,林傲雪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丞相,女傅,朕想去一趟南部边境,不知二位可有良策让朕暂且脱身?”
丞相和北辰泠一开始还没理解到林傲雪这句话里的意思,在短暂的愣怔之后,两人大惊失色,他们很快将林傲雪眼下的状态和今日朝堂上得知的南疆急报联系起来,北辰泠一时间顾不得尊卑,惶恐地上前一步,满脸震惊地询问:
“陛下!南疆究竟出了何事,竟叫陛下如此失措?”
林傲雪定了定心,随后抬眸扫了一眼老丞相,犹豫了一下之后,回答:
“今日除了南疆军报,朕还接到云医师从南疆递回来的信件,她信中与朕说不日要回宁国,但眼下云医师未归,南疆却出了兵变,朕很是担心。”
北辰泠知道林傲雪和云烟之间的感情,云烟一走三年,林傲雪日日挂念。
三年前,她知道云烟是她亲姐姐的时候,她心里是开心的,同时又有无法言说的惆怅。适逢北辰贺受刑亡故,北辰泠曾有一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故而未曾与云烟说清楚自己当时的心情,甚至连云烟走时,她都没有去送。
这件事窝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十分遗憾,想着等云烟回来了,一定要找机会与她将话说开,她多欢喜云烟是她的姐姐。
而今听林傲雪说云烟可能在边关出了事,北辰泠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眉头微蹙,神情凝重,又问:
“边关没有传来姐姐的消息吗?”
林傲雪长声一叹,面上愁云不消:
“没有。”
旦有任何云烟的消息到了她手里,她也不至于如此慌乱。老丞相在旁看着林傲雪和北辰泠在屋里团团转,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开口:
“陛下,您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重,至于云姑娘,便请下属之人去调查接应便可,何须陛下亲自走一趟南疆?”
他知道林傲雪和云烟之间关系密切,但姐妹之间关系再好,哪里能如此意气用事?何况,云烟究竟有没有出事尚无定论,林傲雪这会儿火急火燎地跑过去,国事耽搁了不说,若南疆那边无事,岂不白跑一趟?
林傲雪愁眉紧拧,无奈地看了一眼老丞相。
老丞相是前朝重臣,又是鸿鸣的老师,这三年来,老丞相在国事上给了林傲雪很多帮助,他为人虽然不算迂腐,但在他心里,国家大事永远是胜过个人私事的,他认为林傲雪不能为了一个云烟扔下朝事。
对于老丞相,林傲雪自然不能像外边那些朝臣一样直接甩脸色,她咬了咬牙,在屋中踱了几步,回头言道:
“丞相,云姑娘对朕而言不一样,这三年来,朕从未在国事上有任何怠慢,半点自己私人的时间都没有,但云姑娘乃是朕的故知,朕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人,况且,此番南疆兵变,朕前去查探情况,也不是完全不与国事相关,还请丞相替朕出出主意。”
林傲雪说得诚恳,老丞相眉头拧起,林傲雪这三年的确殚精竭虑,为家国政务付出了很多心血,她如此执着地要求一件事也极为少见。
丞相心中斟酌,林傲雪自身武功自不必说,她前往南疆,能暗中谋害林傲雪的人少之又少,至于朝中政务,有他帮忙打点,问题也不算严重。思量许久,老丞相终于妥协,点头应道:
“既如此,老臣以为,陛下与其偷偷前往,不如直接率兵亲征。”
林傲雪以前就是大将军,领兵之道没人比她更加在行,她亲自率领大军南下,也就没了有人知晓她的身份之后暗中谋害她的可能,况且这一次南疆兵马动荡,乃是他们先起事端,林傲雪亲自出征,将南疆收拾一下,还可积攒林傲雪的声望。
老丞相在心里想了好几个理由说服自己。
林傲雪终于舒展了眉眼,这是她最想要的答案了。
北辰泠看着林傲雪眼里的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林傲雪心里早就有了决断,她只是想让丞相将这句话说出来,如此一来,有了丞相替她撑腰,朝中大臣也就翻不起什么浪了。
第二天,一道圣令传遍京城,将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林傲雪决意御驾亲征,将朝中政事全部一股脑扔给老丞相和北辰泠,率一万禁军隔日就出发,统领南部驻军讨伐南疆。
京中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原本不解林傲雪为何这样做,但在前朝逆臣北辰贺勾结南疆刺客意图干扰前朝朝政,影响朝代更迭,而今南疆军队又在南部边境主动挑衅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宁国民意沸腾,所有百姓都给林傲雪呐喊助威。
林傲雪再次穿上将服,只是这回她身上的将服明显是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做,也不用束男子发髻,英姿飒爽,众星捧月。
京城在宁国半途中的位置比较靠近南边,所以林傲雪领着禁军快马加鞭行军不过五日,便抵达了南部边境。
南部边境的主将陈锋亲自迎出大营,毕恭毕敬地迎接林傲雪到来,三军将士高呼万岁。
陈锋在接到林傲雪要御驾亲征的圣令时也非常困惑,南疆虽然调了兵马与他们对峙,但并未发起进攻,就算双方对垒,战事爆发,也该有个战情分析,之后才决定是否向朝廷请求支援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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