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柘姬骑马已经跑得很快了,但是这一段路过来,北辰泠和柘姬身上的衣裳依然湿了大半,柘姬心细地看到北辰泠身上浅色的衣裳被雨水濡湿之后贴在北辰泠身上,将她窈窕的身段勾勒出来。
柘姬眼眸微黯,眼看那些士兵即将跑来,柘姬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然后一把解了自己身上的毛披风,披在北辰泠身上。
在寒风中有些瑟缩的北辰泠只感觉自己忽然被温暖包裹起来,她愣了一下,转头便见柘姬松开握着披风的手,还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这雨估计要下好几天,今天得在这里过夜,你要把衣裳烘干,不然晚上很冷。”
北辰泠陷入短暂的沉默,她看着柘姬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去牵马,突然觉得,好像这人也不是那么坏。
见柘姬要走,北辰泠忽然出声将她叫住:
“女王陛下!”
柘姬脚步一顿,顶着雨回头看她,眼里有两分疑惑。
“你把披风给我了,你呢?”
柘姬现在身上只有两件狼皮夹衣,虽然比北辰泠身上的衣服厚一点,也厚不了太多。
“呵,本王自小在这草原上跑,这种天气见多了,披风要不要都不打紧!”
她说完,翻身上马,朝着对面蛮人的驻地行去,而裴青的队伍和柘姬的随从这会儿才赶到胜石,北辰泠望着柘姬洒脱奔走的背影,心想自己可能对这个女王有所误会。
北境将士过来接北辰泠,将她送到临时落脚的营帐,因为北辰泠只有一个女侍,所以将士们单独替北辰泠扎了一个军帐,用于躲雨过夜。
北辰泠进入军帐之后,有士兵送来了晚上取暖用的柴火,女侍用火盆生了火,北辰泠先将外边的披风取下来,挂在木架子上。
披风沾了她衣服上的雨水,已经被濡湿了,北辰泠想着之后还要将披风还给柘姬,得将这披风用火烘干。
女侍把换洗的衣裳取来,北辰泠把衣服一换,这才舒坦了些,但还是觉得有些冷,在火盆旁边候着,才稍微好一些。
女侍去找营地里的勤务兵取了一些姜,借着勤务兵的火炉煮了点姜汤给北辰泠送过来,北辰泠端着石碗,垂眸想了想,忽而对女侍言道:
“你去将这姜汤送一份给博卡的女王陛下。”
草原人蛮人肯定没有喝姜汤的习惯,北辰泠心想。
但柘姬今天也淋了雨,柘姬把披风给她之后,想必也受了寒,柘姬今天帮了她,她也该礼尚往来。
女侍应了一声,立即转身步出营帐去安排。
正如柘姬所言,今日雨果然没停,到了晚上,天黑下来,一眼望去,远处空阔的草原在夜幕之下,显得幽深寂静。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空中没有月亮,连光也见不到,一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营帐上,哗啦啦地响。
好在营帐里生了火,能有火光映照着,不显得那么凄清。
侍女守在营帐外边,支了棚子出去,虽然可以挡雨,但风吹着还是冷的,冷风一来,她就忍不住打个哆嗦。
北辰泠掀开门帘走出去,让侍女跟着她到营帐里来取暖。
夜更深了,平常合该到了下榻休息的时候,但北辰泠却一点都不觉得困,她坐在火堆旁,不时拨弄盆子里的柴火,心里想着这漫漫长夜要多久才能结束。
如果真让柘姬说中了,雨数日不停,那她岂不是要在胜石待上好几天?
北辰泠非常困扰,侍女闲着没事,总觉得应该找点事情做,而且,已经很晚了,她想着北辰泠该下榻休息了,便主动去收拾北辰泠的床榻。
不一会儿,北辰泠还在拨弄炉子里炭火,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北辰泠闻声抬头,诧异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见侍女急匆匆地跑来,脸上神情非常焦急,对北辰泠道:
“女傅!不好了!这帐子漏了雨,那床铺上的褥子被雨水打湿了,现下恐怕没能用了!”
侍女方才那一声惊呼短而急,远远传了出去。
北辰泠眨了眨眼,看着那侍女焦急的小脸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言道:
“睡不了就算了,把褥子拿过来一起烘着,烘干了再休息。”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睡意。
侍女急得不行,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临时营地里物资有限,多半也没有多的褥子,现在天已晚了,不好去麻烦将士们找寻,北辰泠想先看看褥被褥的情况,如果不太严重,就将就着用火烤一下,实在不行,明天再另想主意。
北辰泠已经发了话,侍女只好按照北辰泠的安排,先将被雨水打湿的褥子先拿过来搭在木架子上用火烤着,北辰泠伸手摸了一把,几乎都湿透了。
北辰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注定今天没办法睡觉了,也不知道明天这雨能不能停,如果明天雨不停,她这褥子估计还干不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守在火盆边搓了搓手,心里很是忧愁,好像连绵的雨能将人的心情也沾湿似的,让她的情绪变得粘稠且惆怅。
她有些想京城了。
就在北辰泠对着柴火出神的时候,营帐外起了喧嚣之声,刚才侍女那一声惊呼惊动了外边守夜的卫兵,卫兵赶来营帐外边,冒着雨大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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