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棉揪紧着胖龙猫腿,小心地看了王传莺一眼。所以接下来,她应该要开始听到某些……秘密了吧。
有那么一个女孩儿,在年幼测灵根时,她的母亲不惜一切,为她做了手脚,将她的单水灵根,掩饰成了鸡肋的四灵根。又在她将被早早配人之前,让她在一个受宠的弟弟面前得了眼缘。
弟弟骄纵霸道,她就纵他骄纵霸道。做他的盾,做他的刀。
靠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女孩儿,没有被家族用来联姻,而是与弟弟一同拜入了仙门。
可惜啊,这个仙门里,也有他们世家的人。
单水灵根,在进宗门时,就没瞒得住。
而进宗门之后,弟弟的眼缘,也再不能保障她的生存。
世家以她的母亲作为威胁,想让她成为一枚棋子,被送去另一个宗门,一个境界停滞地位高超的修士身边,成为他的姬妾,或者说,炉鼎。
她同意了。
却在被送走之前,从另一个族弟口中知道,她在拜仙门的路上时,她的母亲,就已经死了。死于世家中一个想用孙女辈的水灵根,来突破延寿,却因为女孩已经进入宗门而不能行如此荒唐事的族老。
一切,都只是谎言。
想要报仇,却低微到依旧在他人的股掌之间。
唯有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宣泄失去母亲的愤恨。
故事,戛然而止,没有结尾。
林棉棉听懂了,却又希望没有听懂。
这样的无力,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有一天,她突然想说出这个故事。并不是希望听者说什么,做什么。或者她只是想,当她长眠于某处,外面,还能有一个人记得她。不是为了达到目的,装作娇蛮痴傻的她,也不是做了很多错事,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道歉的她。或者……是这些,所有,对的错的,全部的她……”王传莺靠在结界上,端起杯子,仰头灌下一杯饮水,并非酒液,却喝出了一股豪迈。
请不要在深夜说像是遗言一样的话……
无论如何,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说之前林棉棉不打算劝王传莺和自己一起离开,那么现在听完故事的她,不得不劝。
“其实我觉得……”林棉棉的腹稿打了一半,话才开了个头,却觉结界猛地一晃。
第一章 炫目光影
自那日王传莺强开禁地, 与林棉棉一同进入秘境门之后, 传送阵广场的石雕群便被杜一溪布了五旗三石阵,与广场隔绝开来。
这是林棉棉失踪的第七日。
清晨,天地间最后一丝暗色消弭在微光中,空气清冷, 如此时空无一人的广场。
距离大讲堂这一日开课的时间还早得很,广场上某一个传送阵却亮了一下。
两名弟子自阵中跨出,面色肃穆,目的明确地向着广场一角那明显有些扭曲的空间快步走去。在临近时, 又各自十分迅速地掏出一枚光滑圆润的小石块向面前扭曲的光膜击去。
光膜微散,两人迅速进入其中, 而后一切又恢复如初。
“师兄师姐辛苦了。”两人向正靠着巨猪石雕盘坐修炼的两名修士施礼。
“昨夜一切如常,那么这里交给你们了,我们先出去了。”原先在阵中的两名修士缓缓收回灵气,起身准备离开。
未行两步,女修突然回头:“阿白昨日也未进食水,今日你们也劝劝。”
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 走出了阵去。
刚来换班的两人往那鱼形石雕处望去,果然, 熟悉的地点, 熟悉的软窝, 和熟悉的趴趴兔。
两人中年轻一些的, 开始往外掏吃的, 边掏还边碎碎念:“昨天早上回去的时候,我还想着从万事堂换点好吃些的东西。可正好遇着了万妖门关于妖族特性的课程,这一听就是一天,转头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身上就只有清心堂的这些……严师兄,你那儿有什么可口些的吗?”
被唤做严师兄的男修,年纪也不大,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只略比正掏东西的修士成熟少少。此时闻言却是无奈地笑了一声:“修仙者,修心。清心堂的灵食有益又价廉,我哪里还会有其他满足口腹之欲的东西。再者,阿白都已经金丹了,就算数月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妨碍吧……”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乱操心……严勒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但是平日阿白可不是这样的。”年轻修士用小盘子装了两盘清心堂的白切肉放到了阿白的软窝边,小心地戳了戳软窝,“阿白,吃点吧?”
软趴趴平铺在窝里的小白兔一动不动,好像已经魂飞西天……
年轻修士又劝了几句,见阿白始终不为所动,这才恹恹地退了回来。
这样的场景,前一日他们来轮班时已经上演过一次。虽然金丹修士可以辟谷,但阿白在门派中向来是有了名的不拒投喂。
无论是软心肠的女修,还是年轻热情的男修,又或者是在元昭阳的课上受益匪浅的修士们,寻着点有意思的吃食,都愿意分给阿白一些。
好好的活泼兔子,变成现在这么一滩,就是性格较为古板,甚少与兔子互动的严勒,也觉得有些可怜。不过更多的,却是对那个叫林棉棉的师妹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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