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间里,林棉棉熟练地扇了扇发烫的脸,待温度下去些,几下切好了元昭阳刚才切到一半的卤味,装盘端了出去。
外头热闹得很,两只小毛团挤挤挨挨地蹲在冰凳上,熊兰兰站在一旁,正拿个白面包子往王茗儿手上放,冯凉正一手包子一手小龟,将两者掉了个个儿,坐在一旁看起来十分安静的孟天河,手上的包子已经啃了大半个,露出了里面酸爽多汁的肉馅儿。
前头放下汤锅的元昭阳回头,冲林棉棉招了招手。
先头的羞意散了大半,满满的是被一院感染的温馨。大家伙儿难得能聚到一起,下回相见,还不知是什么年月。林棉棉加快了步子,走到桌边,加入了胡吃海喝的队伍里。
卤味浓郁,炸物鲜香,包子酸爽,汤锅腾腾热气,冰镇过的果子甜蜜非常……
就在外谷小院一派和谐,将五脏庙快乐地祭了又祭时,主峰上的气氛,就不那么愉快了。
事实上,从那日韩清瑶提起道侣一事,听到了她们传音的杜一溪喝出“幺幺”二字后,主峰就一直处在了低气压中。
这么些年,杜一溪一直对林棉棉保持着友好的关注,自然不会错过那两人间的情谊与亲昵。有的时候,杜一溪也觉得并非只投缘二字可以解释,但总没有往她们两要一起上去想。没想到,除了闭关,几乎时时与自己处在一处的韩清瑶,却是看得清楚明白。
众所皆知,在化神期面前用传音之术,与直接开口无异。
韩清瑶那句“师徒不行,道侣行不行?”给元昭阳点了条明路,也点到了杜一溪心中不愿深想之处。
杜一溪在震惊中瞬时想到了那条门规而生出怒意,后面元昭阳紧跟的求娶之话,便真是让她心中发苦生愧,心中沉静千年的深海被激起万千重浪,涌起的思绪将要把林棉棉留下一事打落下去,久久再说不出话来。
众人皆觉杜一溪是有碍门规,无法再直言留人,不愿将事情继续掰扯反失立场而走。却不知杜一溪是以人度己,心慌而走。
若不是后面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让杜一溪忙得没有时间深想那时心头激起的大浪,怕是她平白要入了几分心魔也说不定。
世上终究没有无坚不摧之物。
那日后,杜一溪没有再主动找过韩清瑶,正好主峰事多,足足忙了小半个月,杜一溪才有独处休息的时间。
只是杜一溪回室内还未独坐一盏茶的时光,木门轻移,一只米色的小毛团大摇大摆地爬过门槛,钻了进来,熟门熟路地踩榻上桌,一屁股坐在了杜一溪还温热的茶杯边。
不知此时说有急信要出去查阅,是否过于刻意……杜一溪心中犹豫非常,却是面不改色,手上习惯性地将烫杯挪开些,顿了顿,又掏了些茶点出来。
韩清瑶老实坐着,直到杜一溪将点心一盘盘地摆上来,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杜一溪对糕点的爱好向来一般,多半时候点心都是给韩清瑶备着的。若是她独自一人,多半是如刚才那般,喝喝灵茶就好。
这会杜一溪把点心拿出来,至少表示,她已经差不多消气了,韩清瑶如此想着,小爪捞了一块月牙白的点心,啃了一口,试探着打破沉默:“护宗大阵,我今日已检查过,一切如常,你们明日,便放心去吧。”
“一会儿我们再加强一下西面的结界,虽说西荒已如死地,但是我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杜一溪抿了一口灵茶,轻叹道,“虽说西荒之地多出魔修,但也是有正经修士的……当初南合秘境溃散,各宗还在担心修炼资源的匮乏会让我们南合之地的修士落后其他三地,没想到我们南合倒还算情况好的了。真是祸福不可言,天意难料。”
身为宗主,如一宗的顶梁柱,这般感性的话,杜一溪也只能在韩清瑶面前说说。
小仓鼠静静听着,抬手往杜一溪那儿推了推点心盘:“总归他们还留得一条命在,现在倒是我们南合和北域,要小心点的时候了。”
杜一溪同意般点点头,取了一块点心,慢慢掰着,面露疲态,许久没有再言。
韩清瑶的话并无不是,杜一溪虽同情西荒的普通修士,但的确更在意现在南合,宗门面对的危机。
那日,先是地动,再是地移,巨震后异状暂止,经过几日的探索后,地动地移外的异状,也渐渐被查明。
无尽之渊上,阻隔了四地二十余年的光幕已经消失。
甚至消失的不只是光幕,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无尽之渊本身。
移动的,不只是南合一方土地。
北域,西荒与东海,皆有所动。
四方大陆之间的大部分无尽之渊,在地移中消失,南合与西荒,西荒与北域,北域与东海,东海与南合,皆有大片土地接壤。在那接壤之地,甚至可以看到地移后相撞的土地,形成的新的山川……
而四地中心,那块原本巨大的无尽之渊,也在地移中缩小了近三分之二。
而这,只是南合之地北面的情况。
试想,南地北移,北地南动,东西相对而行,四地的面积有限,补了这边的无尽之渊,那么必有别处短了地方。
南合之地北面,原本与北域相隔的另一块巨大的无尽之渊,在这场地移中,扩大了近双倍的面积。而从那处延伸出的无尽之渊,自也是加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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