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在,一团黑雾从孟天河的身上钻出,于半空凝成了一由泼墨法绘出般的老者。
“墨老!”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天河在黑雾出来的一瞬,忍不住地伸手去拦。
只是,又哪里拦得住呢。
黑雾老者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傻小子,转而与杜一溪开口道:“魔气在此。呵,路上遇到这傻子,才上了他两天身就被你们抓出来了,挺厉害的嘛。不过你们宗门的弟子不行啊,这小子听我吹了两天牛,说啥信啥,咋的我出来了还舍不得爷爷吗?”
说着,老者又回头笑看了孟天河一眼,颇有些嘲笑的意思。
孟天河捏紧了拳头,抿紧了嘴唇,许久发不出一语。
“我看不是我们宗门的弟子不行,是你们觉得我不行吧?”杜一溪目光在那黑雾凝出的人形上稍作打量,便弯了嘴角,似是嘲笑,自是奔着那雾气魔修去的,“上了他两天身,你就知道挺身而出帮他解了勾结魔修的困局,而不是按捺隐藏好伺机逃走?”
“哪能哦,你都化神了,走不脱喽。”老者一脸无所谓,“反正修仙界都要完蛋了,你抓不抓我,也没什么区别。”
“你跟着孟天河多久了?”杜一溪收敛笑意,恢复了喜怒不辨,再次问道。
“两天啦,要是那掌星楼的老头子不多嘴,我还能多跟着几天玩玩啦。听说你们五行宗地方很大啊,可惜不能去看看了。”老者说着,十分遗憾的模样。
“呵……”杜一溪这回是真笑了,反手就掏了一截黑漆漆的东西拍在了桌上,“你可行了吧,都呆了几万年了的地方,腻得发慌了吧,还可惜不能去看看。”
墨魔刚想继续信口胡诌,却被杜一溪掌下那截黑物摄去了心神。
“那是……那是……我……”墨魔伸出手。
杜一溪按住那半截墨块,向后缩了一些。
“你说,你想要什么!”墨魔万万想不到,自己有半截本体,在杜一溪手里,再开口态度却是恭敬了许多。
杜一溪不语。
墨魔略沉默了一下:“我只与这小子相处了两日,难不成你这一宗之主还要用我的本体支使我陷害你家弟子勾结魔修千万年不成?”
“行了。”杜一溪不耐得听他继续胡说下去,直接将墨块掷向了老者,“你当是个魔修和我宗弟子有所关联我都这么客气吗?数万年前被本宗开宗之主裘帝镇压的三合古墨之魔,我还当你是趁着那会儿大阵停转的几日跑了呢,结果一直都在宗里吗?你就不能老实多待些时候?明明几年前就期满了。”
杜一溪说着,又从储物袋里摸了根玉简丢给了墨魔。
“什么,什么期满?”墨魔被杜一溪十分熟络般的话糊了一脸,懵懵地接了玉简,匆匆一观之后,这黑雾凝出的模样都气得有些变形。
“裘帝这家伙!这家伙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墨魔许是因为愤怒,整团雾气都胀大许多,原本凝出的温文老者此时全变了形状,看着有些可怖,倒有了几分魔修的样子。
“关闭大阵的时候,也是我失察,忘了囚你的结界与大阵是有所关联的。”杜一溪说着失察,面上却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原本你不跑出来,那结界再过没多久也就该松了。我宗开宗祖师裘帝曾留书嘱咐过,后辈中在这几年在位的宗主要记得把这墨块给你送过去,还你自由。哦,对了,还有这玉简,也是给你的。”
杜一溪说着,指了指那快被墨魔捏裂的玉简。
“你,你们,都胡言乱语。”墨魔高高地举起玉简,像是要摔回给杜一溪,只手抬着,却又迟迟没有丢出去。
“句句属实。”杜一溪挥了挥宽袖,“罢了,念在你与我宗有旧,这次就不与你计较,去吧。”
多好的脱身机会,还愣着不走是傻?孟天河捏紧了拳头,快要忍不住出手把那顾自僵持着的笨魔给推出飞舟去。
“不可能。当年明明是裘帝夺了我的本体封于西荒,又将我元神镇压在五行宗,硬生生地拆散了我与玄游……”墨魔面上悲切凶狠夹杂,连带着周身的雾气也四晃着快散了人形。
“当年玄游大魔不过是想利用你三合古墨本体的通阵之术,裘帝念你早年助她一场,本不欲与你动手。只可惜你一片痴心,半点听不得人劝,裘帝还没来得及让你看清玄游的真面目,你就被挑唆地与裘帝动了手。只是你一身修行,是魔却甚少杀生,修为实在……”杜一溪看着已经快气得散了的墨魔,顿了顿,岔开了话,“总之,你应该还记得吧,那时候裘帝也没想真打你,是后来玄游过来了,才真开了战。恕我直言,你也想想,裘帝是有多无聊,多需要防备你,才会把你的本体镇压在西荒,而把你的元神带回五行宗……”
“不可能,不可能……”墨魔惶然之色已压过了之前虚张声势般的震怒,只是那雾气,却晃散得愈发厉害了。
“裘帝将你打回本体,本是想让你冷静冷静,她好处理了玄游。结果没想收走你的本体时,玄游突然出手,劈断了你的本体,只夺了一半,不顾你散出的元神便逃。要不是为了救你,裘帝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走。”杜一溪叹道,“当年玄游之举,让你的元神受到重创,若是裘帝将真相告知,你必挺不过这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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