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西凉公主放在身边养了八年就算了,事发之后还妄图欺君,”他冷笑道:“父皇夜依着她。”
南传拓捏紧了手指,但什么逗没说出口。
“侯爷,你不会真的不忍心吧。”
“本侯说了,这个人,本侯要自己杀。”
萧如意好像听见了再好笑不过是笑话一般,道:“那么光明磊落的南侯爷,你打算怎么杀?”
“你现在能动的了方溯吗?她背后可是父皇,由方溯存在一天,月明也就永远受她庇护。”
“就像是今天的鸩酒,”他盯着装鸩酒的漂亮的、精致得过分,简直不像是装毒药的酒壶道:“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之后的月明不管到哪,都有方溯护着她,而令夫人与令爱,则是白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国效力者的妻女皆死于他国君王之手,沽名钓誉里通外国的小人却活得得意洋洋,凭什么呢?”
萧如意对着南传拓道:“侯爷啊,侯爷,你难道没有怨气,没有不甘吗?”
他随手拿起一包药,尽数洒进酒中,道:“这是西凉的秘药,饮用后,人连尸体逗不会剩下,只留一摊子血水,侯爷,你觉得如何?”
“西凉来的东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君子之道。”
他把药粉晃好了,放下酒壶。
车停了。
乌黑的匾额上书四个金字,平阳侯府。
陛下亲手写的。
第五十八章 节哀
酒很凉。
方溯闲着没事时喜欢煮酒, 因为她的缘故, 月明喝的酒都是温的。
很少有酒能凉成这样, 喝下去像是吞了一块冰。
不疼。
她并没有实打实咽下去的打算, 但酒还是被喝了下去。
动弹不得。
从这杯酒入口开始,她就动弹不得。
师傅?
她茫然地看着进来的方溯。
眼睛沉得睁不开了, 她并没有看见方溯脸上近乎于痛彻心扉的神色。
“是你吗?”在昏过去前,月明无声地问。
她没听见回答。
为什么会是……她呢?
按照她们之前说过的, 月明应该倒下了, 她也确实倒下了。
她原本炮制了一晚上自己死时应当如何做,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只会闭上眼睛。
因为她听说人死后眼睛会变,那就不好看了。
方溯搂着月明, 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她是真的无措, 本想说什么,却只哑声道:“叫江寒衣来。”
无论这杯酒有没有毒,她的反应都无可挑剔。
南传拓在此刻冷冷开口道:“方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方溯面无表情, 一眼都没看他。
“陛下。”南传拓道:“这就是您给臣的结果?”
萧络显然不明白一杯女儿红为什么能让方溯起这么大的反应,但此刻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温声道:“南卿难道非要在这种时候提此事?”
“之后如何作就是方溯的家事, 谁也不需要管, 也不能管,”萧络淡淡道:“都出来吧。”
如果没有萧如意那些药,事情大抵就会如此平静地过去。
重重抬起,轻轻放下。
南传拓嘲弄一笑,道:“是。”
几人出去。
“如意, 你过来。”萧络又道。
萧如意眨了眨眼睛,道:“是。”
他亦上了马车。
南传拓看了一会,这才转过头,道:“走吧。”
车内龙涎香缓缓地飘散着。
萧络冷声道:“怎么回事?”
萧如意茫然地问:“什么怎么回事?儿臣不知。”
“方景行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儿臣,”他竟有些委屈了,道:“那种事情,方侯爷如此痛苦难道不是人之常情?这与儿臣有什么关系?”
“何况本就是方侯爷答应好的,儿臣……”
“南传拓答应你了什么?”萧络突然问道。
萧如意跪下,道:“父皇是在怀疑儿臣吗?”
“大公子是如何受伤的?”
“……”
萧如意一下子笑了出来,道:“父皇,你之前说儿臣与南侯爷勾结,那还有迹可循,真要是扣下这顶大帽子,儿臣想要辩解,也辩解不了。只是皇兄是儿臣的亲哥哥,儿臣再怎么混蛋,都不会害他。”
他梗着脖子,咬牙道:“此事儿臣确实委屈。”
萧络看着他,道:“如意,朕把你惯坏了。”
萧如意没有抬头,只盯着跪着的地毯。
他咬死了不承认又能如何?
这几个人都知道萧络是赐了鸩酒下去的,横竖都是死,难道萧络要因为月明死了而发落他?
那不是坐实了萧络根本不想杀了月明,寒了南传拓的心吗?
“你到五岁时才与朕相见,真一直觉得愧对你,愧对你母亲,所以一直对你,对她娇宠至极,有时候,甚至不惜驳了皇后的面子。”
“可是如意,”萧络加+八一++一叹息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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