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白,而是有些发灰,其中有几缕是黑色的,看上去就像是半百的老妪。
“这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连缳比起方溯在哪更喜欢回答这个问题。
她看了一眼江寒衣。
江寒衣道:“是因为毒的缘故,我将您全身的血都换了,先放毒血,血气两亏,您昏过去之前又压着一口气,一直淤再胸口里,便成了这个样子。”
月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从前也没有想过一夜白头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睡了多久?”
“一个月。”
月明大惊失色,道:“是你们救我回来的?”
“对。”
江寒衣答话言简意赅,见月明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就又走了。
她一刻不都想多呆。
月明身上方溯的痕迹太重,一看见她,她就容易想起方溯。
如果啊于君珩殷救走了她,那为什么江寒衣也在?
师傅呢?师傅去哪里了?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如果师傅知道她没死,而是被于君珩殷救走了,她会怎么说怎么做?
月明突然觉得身上一冷。
因为她猛地想到,如果方溯知道了她被于君珩殷救走了,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离开的?
可是师傅为什么不阻止于君珩殷呢?
之前她去于君珩殷那杯师傅知道了,师傅她……
师傅会不会认为她是想回西凉,才特意演的戏?
她冷的厉害,连牙齿都在打颤。
她紧紧地攥着锦被,伤口流出的血把新的布都浸湿了。
连缳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轻叹道:“别捏了。”
月明一下把手抽走了。
连缳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才收回去。
她害怕时愿意缩在床脚,方溯很不喜欢她这个毛病,认为她方侯爷教出来的徒弟必然有过人之处,这样胆小绝对不行。
她起初说过几次,但因为没有任何作用就作罢了。
但害怕是止不住的。
月明之后在害怕还是缩在床脚,并且愈演愈烈。
方溯无奈,只能把人抱在怀里,点着灯,一哄就哄一整夜。
“师傅呢?”她颤抖着声音问。
如果方溯怀疑她,她根本不敢去想!
连缳又叹了一口气,道:“她……她把你送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充电宝坏了,想去死。
不出意外的话,周二的更新还是在中午。
第六十四章 万里
月明安静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才冷冷道:“我不信。”
“她让江寒衣送你回来。”
少女微微仰着头, “我不信。”
“我不留你, 月明。”连缳苦笑道:“也没资格留你, 等你伤好了,就去找她。”
“……”
“我要见江寒衣。”月明道。
连缳微微点头, 让江寒衣进来,而自己退了出去。
房中点着凝神的香。
“江先生, ”这是月明唯一认识的人,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再也没法维持与连缳说话时冷漠的面具,“师傅在哪?”
“侯爷在大齐。”
“那我……我在哪?”
江寒衣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个眼眶通红的少女, 轻声说:“你在西凉。”
月明的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
“为……为什么?”
江寒衣斟酌了一下词句, 才道:“小侯爷,你知道侯爷是个聪明人。”
她知道。
她太知道了。
可她相信,方溯对她这么多年的情意不是假的。
“所以……”她道:“侯爷少年全家被杀, 十七岁便随陛下南征北战,多年得侯位实属不易。小侯爷, 侯爷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请小侯爷不要怨侯爷。”
月明好像生生地吞了一把刀那样疼, 又好像是坠入冰窖那样的冷。
“她就……她就什么都没说吗?”
江寒衣垂眸,不去看月明,道:“她说一别两宽,程鹏万里。”
月明低头,过了一会才笑道:“一别两宽?我怎么配用一别两宽呢?”
“小侯爷……”
月明道:“你说的我不信。”
“你说的, 连缳说的我一句都不信。”
她扬起头,“我只信我师傅,非要等她亲自来说月明,是本侯不要你了,”她的尾音颤得已经聚不得声,“我才信。”
江寒衣是个医者,她素来都一针见血,直戳要害,“何必自贱如此呢,小侯爷。”
她的脸色比身上的素衣更加苍白。
“侯爷愿意,給彼此留些颜面。”
“那岂是她说起就起,说止就止?”她道:“我要一个结果,等我伤好了,我就回大齐,我……”
“小侯爷,”江寒衣好像无奈极了,道:“何必呢?”
“我必须知道。”
“即使结果未必是您想知道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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