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伤身算不算?”
于君珩臻面色稍霁,道:“那好,我送你回去。”
“我回去可能在驿馆里处理些事务。”
“拿到宫中处理不好?”
“莫要得寸进尺。”
“师傅给我找个见好就收的看看。”
方溯被气笑了,道:“我就算要把事务都带回来处理,也要亲自去收拾才行。只不过下次来要带的人一定很多,你能不能养得起啊?”
“我养师傅。”
“别人呢?”
于君珩臻哼了一声,闹脾气闹的十分明显。
有方溯在,她那点收敛了几年的娇气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有人宠着总是娇惯的。
她这几年慢慢收拢的权,把西凉归到自己手里,旁人怕她,敬她,却终究不敢亲近。
她无论做什么,都有人找出最无害最庄严的理由来粉饰太平。
戾气也好,狠绝也罢,杀戮成性,六亲不认,她都无所谓。
可她没想到方溯会回来。
她能为自己,为西凉,为方溯杀很多人,但她不希望方溯看见她身上的血。
她想让方溯一直觉得她是月明,是那个在大雨宁可跪一夜也不起来的月明,是那个有些小脾气小心机的月明,是那个方溯爱的,写入族谱的月明。
于君珩臻捏紧了指骨,复而放下,笑得十分温柔。
没有人相信,她有多嫉妒那个三年前,应当死了的少女。
没有人相信,她多嫉妒自己。
嫉妒方溯的娇惯,嫉妒方溯对她的喜欢。
就连现在方溯对她的纵容,也是因为她。
于君珩臻按了按太阳穴。
她发现自己的臆症并没有因为方溯的到来而减轻半分,反而更加严重。
由爱故生忧,有爱故生怖。
不过如此。
“我送师傅回去。”她无比柔和地说,犹如春风拂面。
“好。”
自然是用不着于君珩臻送的,一早上就有人等方溯了。
于君珩臻看外面整整齐齐的人,道:“师傅若是个男子,定然有掷果盈车的场面。”
方溯道:“他们不敢。”
“我看师傅明明很得人心。”她抿了抿唇道。
就是太得人心了。
“敬重和喜欢是两回事。”
“师傅的意思是,敬重你所以才迎师傅,而喜欢才会掷果盈车?”
方溯想了想车上都是水果的样子,道:“对。”
茶杯里插着一朵紫红的小花,月明把花茎掐了,将花扔到方溯衣襟上。
于君珩臻笑得比花更好看。
“没有瓜果,师傅看,花能不能代劳?”
方溯把花拿下来,道:“玉衡教的那些玩意你还没忘?”
于君珩臻不解道:“师傅怎么知道是玉衡?”
“也就是他了。有这哄人的本事,还不如多查个案子更让人喜欢。”方溯玩着掌心中的花,道。
“那我呢?”
“你不哄本候,本候就不宠了你?”方侯爷眉头一挑道。
于君珩臻去摸她的眉头,道:“你别这么看人。”
“怎么?”
于君珩臻过去,轻轻地亲了她的眉峰,道:“太好看了。”
她就像在亲什么易碎的珍贵物件,小心翼翼的,生怕用多了一分力。
方溯眨了眨眼,道:“其实你不必如此。”
“什么?”
“不必这般小心。”
方溯起身,道:“既然来人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下车。
于君珩臻却没有起身相送。
“你那么有本事,我要是不小心点,再让你跑了怎么办?”
“那就锁起来。”方溯脊背一僵,之后回答。
“真的?”
“真的。”她挑开帘子,下车。
于君珩臻看着她细细的手腕,和窄窄的腰,舔了舔嘴唇。
还有早上赤脚站在地上时,一只手就能环住的脚踝,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格外细白,几根青筋在上面。
她想沿着这些青筋摸上去,感受这具身体在冰凉的手掌下微微颤抖。
方溯可能会哑着声音让她停下,也可能一边亲吻一边索取更多。
她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妄图冷静。
剑坠是铁灰的链子,斜斜地挂在剑上。
她用手指挑起,无端地想这要是用在方溯身上是何光景。
只是想想,就让人嗓子干的发疼。
于君珩臻拿起刚刚给方溯暖手的茶,方溯还喝了几口。
她沿着方溯喝过的地方将茶喝尽。
这样的接触,恍若肌肤相亲。
不够啊。
这怎么能够呢。
师傅。
……
要收拾的太多,方溯只带了公文,其他的自有旁人准备。
方溯回完信才想起桌上放着的食盒,随便拿了一块放在口中,嚼了两下才觉得不对。
“何大人,”方溯把信给她,“这谁送来的?”
何杳杳道:“厨房做的。”
“厨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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