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倒是让于君珩臻更明白了,何人是纯臣,何人是弄臣,何人立场坚定,何人见风使舵。
方溯给萧络写了折子说自己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回去了。
边境安稳又有副帅在,萧络自然不会管她,只是在信的末尾委婉地提了一句妖妃的事情。
方溯斟酌损益,回了:陛下,是王婿。
于君珩臻知道这事之后大笑,亲口说:“你可不是妖妃,你是妖后。”
“祸国殃民,一笑千金的妖后。”
方溯咬着毛笔的一头,笑道:“君上你这样不行,我打了十几年的仗,什么骂名没接过,却从来没人说我是妖后,你这是毁我清白啊。”
于君珩臻道:“你都和本君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清白,你就从了我吧,美人。”
方溯一把推她,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
方溯一不做二不休,道:“都说了我是妖后,不坐实怎么行?”
于君珩臻若有所思道:“他们说我是暴君,说你是妖后,还真是……”
她夺了方溯的笔,在宣纸上写到:天作之合。
方溯拍手大笑,还真像个妖妃。
“不对,还有。”她道。
“还有什么?”
方溯随手添上白头到老。
于君珩臻道:“对,白头到老,白头到老。”
“本侯与侯爷共白首。”
她正要亲方溯,却被方溯躲开了。
方溯笑,很勾人。
于君珩臻道:“怎么了?”
方溯道:“都说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君上,我的荔枝呢?”
于君珩臻道:“本君很想给你荔枝,别说千里,万里本君也能让人运来。只不过这个时候,上哪去弄荔枝?”
“为什么不行?”方溯认真发问。
于君珩臻道:“天太冷了。”
方溯道:“你都不宠我。”
“那你要本君怎么宠你?”
方溯摇头道:“不行,君上,你这样不行。你这样不算宠我,不是天凉吗?弄暖就行了。”
于君珩臻道:“你当是本君吗?你一抱就暖和了?”
方溯简直被气笑了,道:“你不会点火吗?”
“荔枝园里怎么点火?”
“找火盆,一棵树下面围一圈火盆,”方溯十分认真地说:“树枝都用棉布包上,你还怕不够暖和吗?”
于君珩臻思索道:“不行。”
“怎么不行?”
“用棉布不行,用棉布怎么能显示出我对侯爷的宠爱?要用丝绸,不……不用丝绸,用鲛绫。”
传说中,由鲛人织成的,价比黄金的东西。
于君珩臻为自己绝好的主意而沾沾自喜,道:“就用鲛绫。”
“来人,”于君珩臻道:“去,让人点上火盆放到荔枝园里,再用鲛绫裹上树枝,三天后,不,明日本君就要看见。”
匆忙进来的侍女听见这话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疯了。
可是她疯了也是西凉的国君。
她说的话,不能不听。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掀起轩然大波。
……
“事已至此,难道首辅还要犹豫?”赫连然道:“夺妻之仇,又将狩园下女强行嫁于大人,这样的侮辱,您难道真的能忍下去吗?”
首辅一身黑衣,更显得面色惨白,仿佛受了无数的打击,“只是,她终究是君。”
“不是仁君,就是推翻了有何妨?”
“大胆!”
其中一人道:“首辅大人也莫要怪赫连大人,大人也是心系天下,若是君上真的是明君,那么也……只不过眼下君上已经被妖后迷惑,大人若再无行动,那置西凉百姓于何地?”
“我……”
“请首辅大人莫要犹豫了。”
首辅叹息道:“我本无意此位,只是君上做事确实天怒人怨。”
“首辅深明大义。”
……
于君一族的暴君和方家的妖后没能吃上荔枝。
因为首辅反了。
首辅派兵围攻帝都时于君珩臻正在城楼上与方溯一起看天上的烟花。
听见来人汇报,她看了眼方溯,如释重负道:“终于反了。”
侍卫心道君上你在说什么?
您是被荔枝塞住了脑袋吗?
重华道:“陛下,可是要动手了?”
“嗯,再等等。”
“还等?”
“亡国灭种时不是有暴君和妖后的诀别吗?”于君珩臻兴致勃勃道:“拿酒来。”
“……”
果然有人把酒拿来了。
方溯道:“你不能喝酒。”
于君珩臻满不在乎道:“其实什么事都没有,无非就是药效加强罢了。景行不是说要陪我吗?”
方溯想了想,拿起酒,一饮而尽。
本想和方溯喝杯交杯酒的于君珩臻手僵在半空。
“景行,”她略带哀怨地说:“您喝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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