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深吸一口气,道:“侯爷竟如此娇宠小侯爷。”
“都是小侯爷了,本候还能苛待她吗?”方溯道:“起来,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盈盈道:“侯爷,外面确有您与小侯爷的流言。”
“哦?”
“贱妾绝无半句虚言。”
“因为谎话要成套说才让人相信。”
“侯爷大可打听,贱妾句句属实。所以,所以贱妾今晚才回来……”
“本候与小侯爷没那些破事,也不怕别人说,更何况,本候就算真的要收个人在身边,也绝对不是你。”
“是……贱妾明白,只是那些流言,侯爷打算如何处置。”
方溯轻笑道:“当然是让说话的人闭嘴。”
盈盈打了个寒颤,道:“是。”
方溯挥手,又回到了床上,道:“下去吧,本候要睡了。”
盈盈站起,跪得太久她几乎站不稳,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方溯半闭着眼睛,仿佛在小憩。
盈盈见礼而退,犹豫了一下,道:“侯爷,醒酒汤您别忘了喝。”
方溯似乎是嗯了一声,也似乎根本没出声。
从始至终,方溯都没再看她一眼。
月明抱着剑靠在院中的树边,见她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盈盈的错觉,她觉得对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盈盈姑娘。”月明道。
盈盈欠身一笑,道:“晚上凉,小侯爷早些休息吧。”
“师傅睡下了?”
“睡下了。”
“我送姑娘。”
“小侯爷客气了,请留步。”她道。
月明看着女子曼妙的背影,想了一会,才回自己的院中。
方溯做事格外干净利落,之后的十几日后,盈盈再也没在昭凌楼的客人口中听过一丝关于这二人的事情。
……
十日后,花朝节
方溯果然一大早上就出去了,月明拿着请柬尚在纠结去与不去,就有人通报说女公子派人来接她了。
月明想了想,把剑放下,换了把纤细轻薄的软刀放于袖中。
她刚要撩开车帘,一支白玉般的手就先于她撩帘。
“平阳侯世子早,”那人开口道:“本殿萧焕、世子称如琢即可。”
萧如意与萧如琢不愧是姊弟,容貌七分相似,较于萧如意的秀美风流,萧如琢更冷淡矜傲一些。
“三女公子早。”月明见礼道,却没有上车的打算。
“世子为何不上车?”
“与女公子同乘,恐于礼不合。”
“世子这样说就是生分了,”萧如琢道:“若真要论礼,本殿好像要叫世子一声妹妹。”
“……”
这都是哪里排的辈分。
“侯爷称父皇长兄,本殿虚长世子几月,叫一声妹妹不为过。”
顶着这样一张冷淡的脸与人客套似乎十分难为萧如琢,她顿了顿,道:“世子不上车?”
不知为何,月明觉得萧如琢这样的冷淡比萧如意的热情还好些。
“谢女公子。”月明道。
话已至此,她再不上车就是真的在驳萧如琢的面子而不是在客气了。
她上车,与萧如琢各坐一边。
月明被教的中庸,萧如琢生性冷淡,两人干坐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说一句话。
萧如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月明,尚未长开,但也是好样貌了。
难不成方溯挑徒弟是看脸挑的?
她忍不住想。
“侯爷,如何了?”萧如琢道。
“家师很好。”月明道。
“侯爷自回来后便事务繁忙,本殿又不便出宫,一直都未能见到,实在遗憾。”
月明保持着笑容,微微颔首,仿佛听的十分认真。
“今日以为能见到侯爷,没想到又错过了。侯爷与父皇去了上林苑狩猎,”萧如琢道:“还不知道何日能再见。”
萧如琢面无表情地说着遗憾的话,令月明觉得她说的好像都是事先背过的。
月明仍然微笑,不接话。
萧如琢似乎是太无趣了,终于道:“世子为何不说话?”
月明道:“听女公子说足矣。”
萧如琢掀起眼皮,这次细细地看了月明一番。
少女面上带笑,眼中也有笑,玉似的皮囊,人也温润的像玉。
这样的人是方溯教出来的简直可以说不可思议。
萧如琢并未见过除了方溯外的第二个方家人,但从她父皇母后、官员的只言片语中也可知方家雅正,她曾临写兰祁的方氏庙碑,兰祁对方氏一族评价甚高。
君子端方,不过如此。
月明不动不言时,亦笑亦言时比方溯更像方家人。
她有些烦躁地捻着袖口的花。
于是二人无言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下。
萧如琢道:“到了。”
“多谢女公子。”
“世子客气。”
月明下车,在萧如琢看不见的地方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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