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看,”方溯空下来的手还想摘小徒弟的面具,“戴这个。”
月明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方溯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便主动要摘下面具,结果被方溯一个眼神看了回去。
不明白方溯究竟是想自己给月明戴上,还是不愿意离开这个现成的暖炉。
方溯把小徒弟的面具摘下来,由于绳子绕了一圈系在后面,方溯难免会碰到月明的头发,修长的手指略过头皮,引起手上有茧子,有点发麻。
月明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能茫然无措地看着方溯,任由她的手指在头发间滑动,有意无意地撩起几根头发。
“嘶……”
方溯声音漫不经心的,道:“弄疼你了?”
月明道:“不舒服。”
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她总不能和方溯说,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所以你一摸头发我就觉得很悸动。
月明有一头很好的长发,乌黑顺滑,绕在手里,一下就能摸到底,没有任何阻碍。
方溯喜欢这样的头发,她对美人的长发有所偏爱,罗红软帐中,美人青丝如云,轻柔地掠过人脸,简直是世间最美好的滋味。
她对月明虽然没有这样的心思,却对她的头发爱不释手,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好了吗?”月明瓮声翁气道,声音有些哑。
方溯不愿意在月明心中留下为老不尊的印象,解开绳子,把面具拿下来,道:“好了。”
她把兔子面具给小徒弟戴上,手指灵活地在脑后打了个漂亮的结。
结发复杂,自然也就更费时间。
月明发上的香气萦绕在方溯鼻尖。
她摸了摸鼻子,道:“用的是什么香料?”
月明道:“伽蓝香。”
“你倒是心静。”方溯随口道。
“因为心不静,所以才想借助外物让自己心静。”月明淡淡道。
方溯方才错了一步,所有完成的就要重新再来,她只能认命地解开,道:“因为什么心不静?”
问时没有多想,脱口而出时也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师傅不知道吗?”月明反问道。
方溯嗤笑道:“本侯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事无巨细的知道?”
方溯问的坦坦荡荡,态度也是如常。
真正陷入迷障,执迷不悟,走不出来的其实只有她一个。
抄佛经全成了方溯的名字,点伽蓝香也不能心静,原来人最难控制的是自己的心。
月明是个很克制的人,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小时候先生就夸她温文有礼,长大之后也是端方素净,比方溯更像是真正的方家人。
她只在一个人面前不同。
方溯。
方溯是月明唯一一个,在她面前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因为方溯的宠溺娇惯和偏爱。
“因为啊,师傅给的书实在是太晦涩难懂了,”月明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正常点,道:“我没日没夜的想,想的睡不着觉。伽蓝香能安神,就点来用了。”
说完就挨了一下,方溯笑道:“既然编都编了,为什么不找个稍微好听点的幌子?”
月明委屈道:“我以为侯爷喜欢认真看书的孩子。”
别回应她。方溯想,这丫头片子惯会蹬鼻子上脸,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
现在这样也不过是装可怜。
方溯想的门儿清,然后揉了揉月明的头发,道:“说什么呢。你……这样的徒弟,什么样本侯都喜欢。”
小徒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比满天焰火还要耀眼。
指不定又多想了什么。她心道。
“好了。”方溯放下手,道:“打个结,本侯手都酸了。”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兔子虽好,却真不如月明刚才戴的狼。
毕竟这丫头不是什么兔子。
月明笑呵呵地说:“不如我给师傅揉揉?”
“没大没小。”方溯道。
只不过她的手腕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取暖,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月明笑着,正要贴过去,突然听到那边兴高采烈道:“侯爷,我回来了。”
月明一怔,道:“师傅之前一直和女公子在一起了?”
方溯道:“对。”
“那……侯爷刚才在等女公子?”
而不是在给她挑面具?
或者是,等着无聊了,挑了个面具。
“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回学校了,好累。
第五十章 醉酒
“侯爷。”萧如琢走过来, 站在方溯身边道:“这位是?”
“是月明。”
“原来是小侯爷。”萧如琢笑意更深了, “若是小侯爷来了, 我便放心了。”
“怎么?”方溯笑道:“女公子还怕臣丢了不成?”
萧如琢一本正经道:“刚才来人通传, 说是皇兄有急事要见我。夜市才开始,我若走了, 侯爷一个人不是无聊?正好小侯爷来陪着,我走的也安心。”
“那怎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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