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干什么呢?
此刻的邱斯哲就坐在那里,静静欣赏他眼前这一场并不能打动他半分的夫妻相认。
柳如眉起先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却在见到柳全德的那一刻,红了眼。是想他想得,也是气得,若她夫君没有被邱斯哲使唤来使唤去,早早离开武林盟,还轮得到被当冤大头对待么。
柳全德见柳如眉眼圈微红,便朝他娘子飞奔过去,然而扑了个空,还被拽住了耳朵。
柳如眉一手拎着自家夫君的耳朵,另一手抽出了腰间窄长的弯刀,横在身前,向邱斯哲质问。
“你谎称柳府被魔教屠尽,无人幸免,意欲何为?柳全德跟着你出生入死,一心一意贯彻你所谓的除魔卫道的信念,你竟欺瞒于他。”
柳如眉喘了口气,激愤道:“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邱斯哲连一丝表情都吝啬给她,只是停下了手指打节奏的动作,懒洋洋回答道:“看来武林盟的暗线情报有误,这一切都是场误会。”
柳全德已经完成了从邱斯哲狂热的追随者到唾弃他的头号黑子的转变:“不查实真相,仅凭一场误会,你就调动全武林盟,为‘我’报仇?邱斯哲,你亏心不亏心?”
邱斯哲叹气,歪起头,目光落在了柳全德脸上,精神却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顾愉通常会被黎樊的歪头杀萌到浑身软绵绵,而这举动在邱斯哲身上出现,她感到了全身不适,好想关门放樊樊把对方当成磨爪木挠烂。
邱斯哲再度重申:“待武林盟查明真相,过三个月再召开除魔大会,北上伐魔,诸位认为如何?误会罢了,何苦揪着不放。”
“揪着不放么?那青皮册里的一条条命,是不是误会?”
这声发问不是别人,正来自岳瑰。
她站了出来,走到柳全德与柳如眉夫妇的身侧,与他们并肩,身后还有黎樊和顾愉。
走过顾愉身旁时,岳瑰对她微微一笑,虽然笑容不及眼底,却是她表达的最大善意了。她信没有罪恶的漠北魔教,更相信这名眼中赤诚坚韧的魔教教主之女,还有她身旁神秘莫测的玄衣女子。
她信她们没有说谎,与之相对的是邱斯哲这个男人,她终于失掉了最后那点信任感。她心中的九分怀疑,已经转为十分肯定。
黎樊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捉了顾愉的手,对她扁了嘴,就差来个安抚的吻了。岳瑰当着她面对她的小鱼干儿笑,让黎樊不由得脑补过度。这个邀星宫大师姐想干嘛,想挖墙脚的话等着被可爱小猫一屁股坐扁吧!她绝对不会将顾愉拱手相让,送去邀星宫的!
顾愉回握住人形爪爪,轻轻摇头。还以为黎樊变成熟了,没想到吃起醋来还跟个二百斤的孩子似的,不过这一点,她也很喜欢。
她以眼神示意:别闹了。
黎樊无可奈何地小声哼唧,嘴却能挂好几个油壶,极大地损害了她在众人眼中神秘冷艳又霸道的形象。
形象破坏了可就没得救了,顾愉压低声音,安抚道:“等邱斯哲凉了,我们就离开,不管是岳瑰还是谁,都不见,好不好?”
黎樊五指并拢,在顾愉的手掌心里扒拉了一个小爱心。
顾愉:“回答呢。”
“喔……”黎樊露出了一颗小尖牙,“说话算话噢!”
顾愉笑了,唇边隐隐有酒窝:“自然是算话的。”
岳瑰早已走到她们身前,没注意到后面两个人的说话内容,只觉得偶尔入耳的语气听得她头皮发麻,好像被秀到了什么。
她拿余光扫了扫柳如眉和柳全德,二人都等着她说话。岳瑰一双如墨的眼看向邱斯哲,淡淡开口道:“‘永励二十八年十二月,舞炀县,美人皮一张,美人指一双’,你可记得?”
“我……”邱斯哲顿了顿,矢口否认道,“魔教做的事,我如何记得?”
“各位可还记得我们邀星宫的小师弟岳霜降?”
“记得自然是记得的。”有人回答,又小声确认,“听说岳霜降失踪了大半年……”
岳瑰纠正道:“一年了。他已经一年未归。”
她回忆起岳霜降最后一次离开邀星宫,是在二十八年十一月。师父生了场重病,咳嗽反反复复,岳霜降作为最受师父照顾的小徒弟,心怀忧虑,对着岳瑰软磨硬泡,要一人出行。
他说,要去舞炀县替师父找药材。不要大师姐陪着他,他虽只有十三四岁,也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报上邀星宫的名号,武器一出手,谁也伤不到他。
岳瑰想着七八个学艺不精的师妹围在一块儿也打不倒小师弟,就放他去了,谁知岳霜降一去不复还,一年了,再也没有回来,江湖上甚至没有一点他的动向。
“岳霜降生得白净,一双手指长得极为好看,师父师妹都夸他应该去吹笛子,可他呆头呆脑的,除了练武什么也不会。”
岳瑰说起小师弟,流露出一丝浅笑。
☆、第八十一章
这抹笑意虽然浅淡,却温温柔柔, 转瞬又消逝在唇边。岳瑰的双目针扎般刺向邱斯哲:“我本就不信什么魔教余孽作祟, 师门派我来探查真相,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人面兽心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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