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生,不是侦探。”
“不不不,听我说林医生,”絮絮叨叨又开始了,“我也是做了些调查的,那几个诊所的进销存我都查过,他们做得很小心,很多药走黑市,但是也瞒不过我——谁还没几个同学朋友呢你说是吧林医生?”
王秋雨拿出一本打印的册子,“这就是他们的用药记录。他们都是小诊所……”
“你不如直接带警察去挨个找他们。”林昂开始烦躁。
“不行啊,不能惊动警方,大神他吃的那些药过不了毒检——调监控也不行,这种情况不报案不给调。”王秋雨习惯性地抿了抿稀薄的顶发。
林昂接过册子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如果一定要说,有两间诊所的阿片类药物消耗量有点多——作为心理精神科的诊所,这不寻常。但想到他们也是“特殊”诊所,这却并不代表陈一腿就在这里。
“陈先生平时吃的是哪些药?”
“这就不知道了,大神吃的药都是纸袋的,没包装,平时藏在他书房里。”
“来我家看一下吧?”甜美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了活的评论,简直暖
☆、第九章
林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拒绝她。
跑到预约患者家里去做调查是一个心理医生应该做的事吗?她跟周文阳是邻居。是又怎样?一个没有任何媒体报道,连警方都没有动静的故意伤害案,一个不明不白死在他国他乡的姑娘。这是你该管的事吗?你的教训还不够狠吗?
林昂蓦然想起曾经拥有的那只猫。最近她常常把猫和结弄混——她们的神情和姿态简直太像了。每天下午,林昂给自己热牛奶的时候,猫就会蹲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碗。
猫是捡来的。一人一猫度过了整整一年的美好时光,然后,猫在林昂入院那天失踪了。
林昂将车停在一栋白色的小二楼附近。她站在门前,监控摄像头转向她上下扫描,门开了。
一楼空无一人,只有几组会客沙发和茶几,铺着深灰色地毯,沙发是浅灰色。正对门口的墙面上有一行黑色金属字:卢袁律师事务所。
通向二楼的楼梯口被一扇毛玻璃门隔开,此时,这扇门发出“滴”的声音,一个穿着合体西装的男人走出来。他的笑容一板一眼,眼神锐利得能看穿你的钱包。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卢当一,我是林昂。”
西装男人面无表情,“卢律师的预约记录里并没有姓林的客户。”
“我刚给她打过电话。”
“好的,请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
西装男人递给林昂一个iPad,打开的页面是一个表格,大概有三四个必填项。林昂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犹豫要不要填更多内容,西装男人似乎接到了什么信息。
“卢律师在等您,请直接进去吧,二楼第一间,合伙人办公室。”他抬头说。
林昂走上二楼。办公室的门开着,卢律师在等她,干练的短发衬着她的职业套装,十公分的高跟鞋使她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势。
办公室天花板上装着隔音设施,巨大的办公桌,同一楼一模一样的灰色沙发和茶几。这房间看上去像所有的律师事务所一样冷酷、实用、直奔主题。
“你竟然来找我,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卢律师斜靠着桌子,她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插在衣兜里,斜挑着眉。“你有五年没搭理我了吧?”
林昂不接话。她拿出一张打印纸,上面是四个诊所的信息。“我的患者在这其中某间诊所失踪三周了。”
“没立案?”卢律师接过打印纸,若有所思地瞪着林昂,浑身上下那寒风似的阴冷气势更加逼人。
可林昂那双淡然的眼睛让寒风化作细雨,卢律师的表情迅速柔软下来,她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拿你没办法。你的生活总是这样,不出问题就不是你了。等我查一下。”
卢律师回到办公桌,在键盘上敲击几下之后,眉头皱了起来。“我说林大医生,林学姐,你玩得越来越大了啊,怎么这样的地方你也涉足……”
“能调到他们的监控吗?”
一阵飞快的键盘敲击声。
“不行,他们的监控没连外网。我们去附近遛一圈儿看看。”卢当一轻巧地合上笔记本,满脸跃跃欲试,刚见面时那冷厉的气势荡然无存。
一瞬间,林昂松了口气。
毕竟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半点联络,林昂也没想到卢当一还是这么帮她,连那挑眉坏笑的眼神都没变。
卢当一是她的学妹,她在医学部学临床,卢当一是影像学专业。毕业后林昂继续读研、读博、规培、轮转……那时候她是真的想做一个好医生,就像曾经对希波克拉底宣誓的那样: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作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作诱|奸之事。凡我所见所闻,无论有无业务关系,我认为应守秘密者,我愿保守秘密。尚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实共殛之。”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辆推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