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不禁气结,她真是里外不是人。
黛玉闲暇着溜达,不知不觉走到了凤姐屋子后的一片花园,日后低垂,晚霞灿烂,给院子增添了不尽的美感。几处假山,镀了一层霞光,偶有喜鹊麻雀的飞过,落在雪地上追逐嬉闹,踩出一排爪印。
生怕惊动了这些小畜生,黛玉从一旁备好的鸟食篓里抓了一些,吩咐chūn纤等在这里,自己则一路扔着鸟食,引来不少过冬的麻雀。假山根和边缘有些枯糙堆积处,总有一窝一窝的麻雀dòng,纷纷来抢米吃。看着这幅景象,黛玉不禁莞尔。
不觉已经走了很深,太阳已落山一半,黛玉转头往回走,这会子估计宝玉也离开了,呆会子贾母那里传饭,又要自己陪着。
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梨阳的话。看样子爹爹给自己的信件定是被老太太藏了,若是二舅母得去,想是会巴巴的送来,恨不得即刻打发自己走。那么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做亲呢?便是不做亲,她是娘的母亲,自己会好好孝顺的,就算日后回到家中,少不了书信往来,定节的送些礼物孝敬,甚至以后来可以再来京城住住。
如果说老太太是因思念母亲而想留自己在身边呢?也不像,娘亲在世时,说与贾母有往来,也只是一年一两封信件,别的全无。若是疼爱女儿为何偏在过世以后慈爱大发?还是要弥补过去的缺失?
贾敏那些年同贾母往来的信件,黛玉从未看过,这回她倒是打定了主意回去翻一翻。
022 丑事
蜿蜒小路,曲折穿越在大小假山之间,对面不远处忽然传来说话声,听起来像是男子的声音,黛玉唬了一跳,左右看看,见旁边一个两人高的假山,忙转身躲在后面。
“这说病就病了,接连几日可是无趣的很,可别是有喜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黛玉听得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二舅舅贾政。
“二叔莫急,侄儿已另请了大夫,是不是喜都说不是。”这个人却是贾珍,平日里没见这两个人有什么jiāo集。二人一路走,一路聊,偏巧停在这假山前面便不走了。眼看着日头要落到山后,黛玉急的不成,也不敢出声,连呼吸都轻轻的,生怕被发现。
“你们也暗度陈仓这般久了,偏我弄了几回就病倒了,不是你心疼,暗中捣鬼吧?”贾政斜眼看着贾珍,有点猜疑。
“二叔这么说可是冤死侄儿了,侄儿得了这尤物才多久,便记挂着引了二叔去尝,大房那边可是连边儿都挨不上呢!”贾珍的声音带着些谄媚,笑道。
“量你也不敢有这个胆子,若不是我,你也占不到这个甜头,只当初没看出来竟出落的这般美,尤其是背上的花绣长开了,清晰许多,真是让人yù罢不能!”贾政人前的君子样貌此刻完全变了,言词如同市井无赖一般下流。
“这秦家也怪,女孩子后背竟都刺了花绣,可惜啊!”贾政无限惋惜:“一般的窑姐儿也不见得有这种风qíng!”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还是眼前重要!二叔莫急,待她身子好些了,咱们爷俩一起乐呵乐呵!”贾珍劝道。
“嗯……”贾政很满意,二人也不走,聊些风月场上的事。
黛玉站的不动久了,浑身发冷,又听了这些个不堪入耳的话,胃中翻腾恶心,摇摇晃晃有些站不住了。
忽然,只觉身上一暖,一件黑色大氅将她围住。黛玉惊的心脏都要停了,险些喊出声,回头一看,竟是莫萧!
只见他谨慎看看周围,打横抱起黛玉,闪身离开,轻功之好,竟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假山前的贾政贾珍只感觉忽地一阵小风chuī过,只以为是太阳落山,天气变凉起了夜风,也不甚在意,聊的十分尽兴。
只忽闪一阵,便已到了院子外面,隐约已看见了远处的chūn纤。黛玉一落地便扶了树gān呕,满头冒虚汗,莫萧赶忙从怀中取了帕子帮她擦。
“二哥哥……你怎么……”黛玉平缓了些许,轻轻唤了一声。
“玉儿,吓坏了吧?”莫萧伸手轻轻揽过,将黛玉柔柔的靠进了他怀中,道:“这里非祥和之地,玉儿莫要一个人跑的这么远。”
“嗯……”黛玉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莫萧的接触没有一点的反感,虽然礼教不停的在她耳边叫嚣着男女大防,可她偏沦陷在这一片温qíng之中,也许,因为莫家对她是真心的好,让她感觉心安吧。不对,因为自己吓到了,二哥哥在安慰,嗯,对,就是这么回事。
“今日碰巧我来了,不然便危险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萧莫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松开。他今日本是悄悄来看望黛玉的,见她只带了一个丫头出来更是满心欢喜,一路瞧着她喂着鸟雀悠然自得,娇滴滴的面容带着浓浓的爱心,夕阳为她镀上了一层明huáng,更像是要羽化成仙的仙女,不禁爱意渗入到了骨头里。
待刚要现身相见之时,却见两个男人迎面走过,黛玉机警,躲藏了起来。他也在一旁潜着,见她面容冷的忽青忽白,知道不能再坚持了,方现身悄悄带她出了院子。
“嗯,我要去了,二哥哥也快走,免得被人发现了!”急切间,她竟忘记问莫萧的来意,潜意识里竟还在担心有人追他。说着,挣脱了他的手臂,脱下大氅还给莫萧。
“保重,不日我便来接你!”莫萧点了点头,足尖点地,趁着暗下来的天色掩护着,掠者屋脊飞奔而去。
“接……接我?”黛玉疑惑了,却也知此处不可久留,转身离开。
待回到碧纱阁,方知贾母已派人来找两次了,只换了件披风,便去贾母屋子用饭。
“玉儿哪里去了,今儿一天也不来陪我这老婆子!”贾母一见黛玉来了,忙搂着摸摸手又焐脸。王夫人等人尽已到齐,皆在等着开饭。
“今儿只觉得屋子里闷,便出去走了走,不知不觉便晚了。”黛玉回答道。
“大姑娘身子一向不好,便应该多在屋子里歇歇,若是被风chuī了,又要病倒了。”王夫人道。
“是啊,你二舅母说的极是!”贾母拍了拍黛玉的手,王夫人微笑着点头。
“林妹妹身子弱,赶明儿确实该好生补补!”凤姐见贾母心qíng好,不禁讨其欢心道。
“罢了,这事就jiāo给你了,掂对着弄些补品,若是缺了便到我这里来拿就好!”贾母疼爱的摸了摸黛玉的头发。一时间,黛玉竟觉得梨阳是不是弄错了,这般慈爱的外祖母怎么会欺骗自己?可爹爹信上白纸黑字写明了,又不得不bī着自己看清事实,黛玉心如乱麻。
“老祖宗!”宝玉找不见黛玉,便去探chūn那里玩耍,估摸着时辰也回来了。
“宝玉,又去哪里野了,老太太一直等着,还不过去陪个不是!”王夫人忙抢先一步训斥。
“老祖宗!”宝玉撒娇滚进贾母怀中,黛玉趁机躲开些,却被贾母拉住手。
“今儿几个媳妇都到的早,只两个玉儿不好,偏叫你们今日没得吃!”贾母假装教训,憋着笑说道。
“老太太,只要老太太高兴,我便不吃也可,只饿坏了林妹妹,我可不依!”宝玉知道贾母在开玩笑,忙伸手去拉黛玉,黛玉拎起帕子掩着嘴笑,不留痕迹的抽手躲开了。
“好好,宝玉知道疼妹妹,这下子更和睦喽!”贾母仰脸笑,而后一手拉一个,对宝玉道:“你娘才说林丫头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常常chuī风,这几日你也别去学里了,去陪你妹妹顽吧!”
宝玉当即大喜:“这才好!妹妹平日也不出来与我一道玩耍,偏我又上学里去,没得空闲。呆会子让茗烟去告诉鲸卿,我免了几日学就是!”
王夫人闻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后悔刚刚多嘴说了那些话。倒也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仍旧慈祥的笑着为贾母置碗筷。
贾母见人齐了方令开饭,吃了一会子才想起问凤姐,道:“这几日蓉儿媳妇怎么样了?”
“唉,亏得老祖宗惦记,宁府大老爷过寿时我见过一面,瘦的厉害!”凤姐点了点眼睛:“还是呆会子老祖宗用罢了饭再叙病qíng,免得形容伤心,堵了胃口。”
“嗯。”贾母点点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又道:“当初二老爷把她挂在秦业家,也算是安安稳稳长大,嫁进宁府,国公的儿媳,何等荣耀!只还没享到什么福,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说着,夹了一块红烧jī放在黛玉碗里。
黛玉勉qiáng笑了笑,夹起来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味道太重,不爱吃。
“珍大哥哥好容易请来了太医,江湖赤脚名医也请了,都说不是喜,要是喜倒好了。”凤姐叹气,从传菜丫头手中接过一盘子菜,盘中心放置着用白萝卜雕了jīng美的娃娃,娃娃手中端着个小鱼盆,里面是不知什么炖出的浓浓的汤,放在桌子中央,道:“成亲也这般久了,若是有个孙儿,大哥哥不定喜得跟什么似的呢,偏蓉哥儿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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