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书的总会有故事说尽的那一天,故事说完了怎么办?自己编啊,今天编唐且尽,明天编曲相生,大后天连隔壁老李家母鸡下蛋钻出来的是隔壁老王家狗的崽子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都编得出来。
可偏偏越离奇,就越有人爱听。
曲相生不由得有些同情唐且尽了:“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像那个说书的收点钱,就说他损害了我们的名誉!”
“呵,迟早取了他的狗命。”
“对了,小唐啊,我看你虽然年纪轻轻,身手倒是不错,武功蛮高的啊,跟谁学的啊?”曲相生装出一副老干部下乡关心小年轻的样子和唐且尽套近乎。
唐且尽被她说话的方式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家是开武馆的,我父亲是馆主,从小我也跟着学。”
“那你父亲后来肯定出事了。”
唐且尽听了这话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一把将剑横在自己面前:“你怎么知道?”
“哎呦哎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要是家庭幸福美满,会出来做杀手?除非你脑子被塞粪球了。”
唐且尽听了她的话,又把剑放下了:“所以,你的家人也……”
那段经历对于曲相生来说是人生中最痛苦最不愿回忆起来的,她含糊着盖了过去:“嗯,所以我才踏上这条路的嘛。哎,你还别说,我发现做咱们这一行的啊,基本都是家破人亡的,多数是为了给至亲至爱报仇,才走出了第一步。”
唐且尽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不,我还没有报仇。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能报仇。”
“你不是第一杀手吗?除了我,有谁是你打不过的?那你说出来,我替你杀!”曲相生惊奇居然还有唐且尽杀不了的人。
“不是,我……找不到那个人。”
☆、说书人到底在说什么
“还有你找不到的人?那必然是顶尖的高手了,有我厉害么?”曲相生知道唐且尽差自己几分,但不相信那么多年,唐且尽会找不到一个普通的杀手。
“我父亲死的那一年,我才十岁,杀他的人戴着斗笠和面纱,我没看见脸,只知道看身形,是个女的。可那么多年过去了,江湖那么大,谁能保证她还在缘会,又或者,还活着呢。”
曲相生想要开导她:“对嘛,你说都多少年了,说不定她早就死了呢。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何必因为当年的事情折磨自己呢。”
唐且尽听了她这一番话,只是冷笑:“说的轻松,若是你的父亲在你眼前被杀死,你能说放下就放下么?”
曲相生听了后,不由想起了当初父母的死状,是的,至亲之死于自己永远都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不管多少年过去了,即便那道伤口已经无数次结痂又脱落,到底还是留下了印子,自己可以努力不去看,但它永远不会消失,也永远不会被忘记。即使把痛苦都掩藏在记忆深处,也不能保证没有挖出来的那一天。
自己尚且忘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解别人呢?
“而且,在我父亲死后没多久,我母亲也自杀了。”唐且尽抬起头看着曲相生,眼睛里满是怨恨,“虽然那个人只杀了我父亲,但却是害死了我的双亲,原本我不用过这样的人生。”
曲相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间一时无话。
唐且尽觉得自己今天的话实在是有些多了,何必和“骨罗刹”说那么多呢,说不定对方不仅理解不了,内心还在暗自嘲笑自己呢。
“我走了。”唐且尽把剑收入剑鞘,便要离开。
“我叫曲相生。”
“什么?”唐且尽诧异回头,可对方早就不见了。
“流觞曲水的曲,祸福相生的相生。”
这算什么,“骨罗刹”告诉自己她的真名,意思是要和自己做朋友?
唐且尽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但转念想,和“骨罗刹”做朋友,或许并不是坏事。
茶馆。
“这“骨罗刹”啊,和那江湖第一的杀手,是不打不相识,一打就相爱,两人曾经争锋相对,如今却是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相恋相依,有人说是因为两人曾经的经历相似,也有人说是因为“骨罗刹”武功之高,令对方甘拜下风,进而产生了求爱之心,不过这原因到底是什么,还请听下回分解!”
止语一拍,“啪”,听书的客人纷纷上前打赏,随后散去。
坐在屋顶的曲相生,面无表情地捏碎了一个杯子。
“这讲的都是啥????”
曲相生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除了自己武功高强说对了之外,其余的都编的什么东西??自己今天必须付诸行动,来改变这一切!
“哎,那个谁,对,就你,等一会啊。”曲相生喊住收拾东西正要走的说书人。
“哎呦,这位姑娘,今天的已经讲完了,要是还想听啊,明天同一时间再来吧。”
曲相生直接一个金元宝砸在了桌子上。
说书人立马堆起笑脸:“客官还想听?没问题,这就专门再给你讲。”
曲相生摆摆手:“不,你今天不用讲了,但你明天再说书的时候呢,给我多说点“骨罗刹”的好话,往死里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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