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在萧国的时候你不是想与我真心交个朋友么?怎么才两年不见性子倒是变了不少。现在我给你机会,不如你就留在温国,委屈你今生今世与我作伴,如何?”
随着温世昭这番话说来,萧檀卿差些未沉住气,他咬紧牙,两手握紧成拳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意思很明显,温世昭想把他困在温国!
“萧兄,这不正好圆了你当年的梦么?”温世昭习惯转动玉扳指,对上他愤怒的眼睛,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又仿佛在讥讽嘲笑。
到底是为王者,萧檀卿迅速沉住被温世昭轻而易举挑起的怒火,扫开石桌的陶瓷碎片,冷静道:“我们可以来交换,你想要什么?城池?金银财宝?还是粮食马匹?”
“互换这倒是个好法子,可你说的这些,正好,我不缺。”
温世昭意气自若,好整以暇地斜靠在软扶,姿势悠然,而垂落胸前的几缕银发随风扬起,她的面容微微笑起来,竟衬出几分邪气。
眼前坐在轮椅之人,并不是曾经那位好说话的怀王。萧檀卿额头渐渐溢出冷汗,他紧紧盯着她:“割让十座城池给你,放我走。”
温世昭挑眉:“十座城池?”
“你嫌少?!”
“这倒不是。”温世昭两手推动轮椅,辗过汉白玉的地面,不急不慢步步紧逼萧檀卿,冷笑问道:“一国之主,难道只值十座城池?”
明明是残了腿,毫无抵抗,当温世昭的轮椅越靠越近,萧檀卿浑身瞬间紧绷起来。轮椅比石凳高,相比之下,萧檀卿矮了温世昭一截,她居高临下睨视他,眼中一片虚无。
萧檀卿武功虽然不精深,但他与温世昭如此近的距离,如果突然偷袭刺杀的话,一定可以成功。
温世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淡淡的目光凌人至寒,好似看穿熟知一切动机。萧檀卿与她对视一眼,极快地转移视线,他坐立不安,又觉着被温世昭盯着无法甚至不敢动弹,两手紧攥衣袖微颤着,后背冷汗淋淋。
“萧兄,你说说,你的臣子愿意割让半壁江山赎回俘虏之君,还是另拥新王呢?”温世昭淡然一笑,眉宇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君威,霸性而汹汹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萧檀卿身子抖了抖,两眼死死瞪着温世昭,仿佛失去言语表达,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别紧张,我不会杀你。”温世昭唇边一笑,敛起威严恐吓,抬手拍了拍萧檀卿的肩膀。
推动轮椅,温世昭回到原位,悠然自在地端起茶盏喝起茶来。她并不心急,边喝边看着萧檀卿,欣赏他面部多变且极其精彩的表情。
如果温世昭真的以他为要挟,向萧国索取半边江山,萧国群臣绝不可能答应如此过分的要求。
俘虏之君成了弃子,萧国群臣一定会重新拥立新王。
温世昭的话,击中要害。萧檀卿越想越心悸,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他不能被温世昭牵着鼻子走。
萧国江山与个人安危,孰轻孰重萧檀卿岂会不知,他站起身,凛然冷喝道:“别废话了,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要杀要剐给我一个痛快!”
“我说了我不杀你。”
“怎么可能?!”
“冤有头债有主。”温世昭摇摇头,弯起眉眼,指了指双腿,“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温世昭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要她。”
萧檀卿骤然睁大两眼,憋住的气迅速涨红脸,他歇斯底里怒吼:“不可能!你做梦!她不会来的!”
赵副将见他情绪失控,深怕他冲上去伤害温世昭,几步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萧檀卿奋力挣扎无用,赵副将力大无穷,两臂犹如重山,牢牢把他按在石凳不允许再起身。
“用你来换一个女子而已,萧国会换的。毕竟你是萧王,而她只是一个公主,这桩生意很值。”
“冤有头债有主,是我逼君儿废你的手脚,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君儿是无辜的!你放过她!”
萧檀卿终于明白温世昭最终的目的,什么狗屁城池江山都是假的,她果然还是记恨当年之事!君儿若是落在温世昭手里,还有何活路!
“兄妹情深,令人感动,只可惜我对你没兴趣。”温世昭啧道:“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不是你的东西!”
“可我明明记得,你父王曾经颁下赐婚诏书,将六公主下嫁给我。君无戏言岂能反悔?六公主是温国未来的王后,怎能还留在萧国呢?”
“温世昭,你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的是你们吧。”温世昭冷笑,“她断我双脚,害我终身残废,你以为我会放过她?”
萧檀卿急促喘息,怒声道:“是我让她废你双脚,我才是害你终身残废的人,不关她的事!她为了救你才废你双脚,更为了你至今未嫁!”
“为了救我?”温世昭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两手撑在软扶笑得弯下腰。好不容易止住笑,她抹去笑出来的眼泪:“你以为孤会信?”
萧檀卿怒吼:“情势所逼,她只能这么做!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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