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晚。
当清远悠长的韵律在耳边蔓延时,温世昭眼中闪着灿烂星光。
那笛声初时欢快舒缓,似敞开了心扉,荡起层层涟漪。
渐听出了缠绵悱恻,似在诉说一对有情人之间的绵绵深情,百转回肠,忽而怅然流转,萦绕无限的遐思与牵念,最终同笛声一起,寂灭在了皎月深空的静夜里。
令聆听者仿佛置身于一场缘分起始终末的幻境,起伏跌宕,一颗心亦为之动荡,久久不可释怀。
萧韶君放下了玉笛。
沉静了半响,温世昭才从笛声回神,满心欢喜地问道:“真好听诶,我好喜欢这曲子,不知吹得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
收了笛子入袖,萧韶君不答只站起身来,面色平静道:“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叫什么。”
“不能现在说么,还要等以后啊。”温世昭皱了皱眉头。
萧韶君点了点头:“四皇子,天色不早了,我扶你回去歇息。”
温世昭问她:“不再多坐坐?”
“很晚了。”
“那好吧。”
萧韶君扶了温世昭入室,帮她新换了伤口的药,擦手净面,又喂她喝了水,最后掖掖被子。
这一切。
自有伺候温世昭的婢女来,萧韶君本不用亲自动手,只因温世昭确实救了她,又因温世昭的特别身份,更是应承温太子,于情于理,萧韶君小心仔细,亲自照料着温世昭。
“小心睡着,夜间别乱动,以免扯了伤口,幸得你有武功底子,愈合的比寻常人快些。”在离去之前,萧韶君不忘嘱咐她。
“我既有武功底子扛着,明日可不喝那要人命的药么?”温世昭清亮的眼眸看着她。
“这与武功底子有何关系?”
温世昭急道:“怎得没关系,武功好痊愈得快,可不就是不需要喝药么,那药实在太苦,我不曾受过什么伤,也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良药苦口。”
萧韶君简单地回应她。
“诶——”温世昭还想再抗议一下,却被萧韶君打断。
“好了,歇息吧。”
落下话,坐在床沿的萧韶君站起身,待转身之后,正欲离去,却觉出衣袖的牵绊,疑惑转过身来,低头见一只修长的手扯住她的袖子。
“怎么了?”
“能不能,等我睡了再走。”
深怕萧韶君误会什么,温世昭又急忙补了句:“萧公主,我怕我睡得迷迷糊糊,压着伤口。”
这理由难以拒绝。
萧韶君稍稍犹豫了一下,抬眸看了看她,抿抿唇角,终是没应声,只俯身坐在了床沿边。
带着无比欢愉的心情,温世昭心满意足闭上双眼,瞌闭之时,塌上的葱葱玉手落入眼中,扬起的嘴角泛了一丝狡黠,左手从锦衾探出。
一点点缓缓的挪动,覆在了那只柔荑,紧紧握在手心,柔荑似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抽出来。
萧韶君静静地坐着,听着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均匀。
方才种种,那句蛊惑人心的“你可喜欢我”仿佛还在耳边萦绕,这人当真就不在意么,可两个女子,世间又怎么能容得下这段孽缘?
缘来而牵动了的心,又如何再平静,萧韶君眸光潋滟,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另外只手,丰润修长,而从手心传来的暖意,直达心底。
夜深了,不再停留。
萧韶君轻轻拉开温世昭的手,放入锦衾中,起身走到殿门口,脚步微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也只瞧了片刻,收回目光,悄然离去。
伫立在窗外之人。
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着萧韶君的身影已消失在黑夜中,温玉祁这才从门外进来,缓步走入内室,俯身坐在床边,抬手给沉睡中的温世昭掖了掖被角。
方才察觉到萧韶君的动作,温世昭意识就苏醒了几分,这又时感觉到异动,她半眯起了眼睛,恍惚间,好像看到身旁有人。
“长姐,是长姐么?”
“嗯,是我。”温玉祁摸了摸温世昭的头顶,“吵醒你了?”
“真是长姐。”温世昭迷瞪了一会儿,眼皮勉强翻了些起来,低声道:“长姐,你今日来了,怎得不看看我,这么晚才来。”
“有事,就耽搁了。”
温玉祁捏了捏她的脸,问道:“怎么样,好些了么?”
温世昭忙点头:“好很多,真的,我一点也没事,长姐,你千万别再骂我,我下次一定会小心。”
“还敢有下次?”
“好么,我错了。”
温玉祁轻声细语:“以后别这么顽皮,少出宫去,宫外不安全,幸好你是无碍,否则你那几个亲舅舅,还不得扛着大刀去找父王拼命。”
“有这么吓人么?”
“怎得没有,你母妃那辈,孙家上下是男丁,就她一个女儿,没入温宫之前,在孙家捧在手心呵护的,你母妃只生下你,又去世的早,你舅舅们疼你,比亲生子还亲。”
温世昭小声道:“疼我是疼,那也不用把舅舅们说得如此吓人么。”
温玉祁失笑,站起身道:“好了,很晚了,我不说了,你好好歇息,明日有空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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