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打起精神,仔细筛了筛那些名字,几分钟后发现——
某个人进了群之后就完全潜水,半点要勾搭她的意味都没有。
江雪:“……”
心中那一点微妙的失望感是怎么回事?
……
花白禾还不知道自己遭人惦记上了,自从入群申请通过之后,她就好奇地当起了窥屏党,以为自己能够悄悄学到很多新奇的姿势。
结果这个群确实很新奇:
鱼爱上水:“前两天我上华国古代哲学课的时候,听老师偶尔提起《广陵散》,唉,可惜了,绝世好曲,音稿没有流传到后世。”
娃哈哈真好喝:“对啊,哎,嵇康死的时候,当时不知多少人上书愿意替死,就连太学的学生也联合上书,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可惜。”
鱼爱上水:“是啊,但他儿子是个忠臣啊,洛阳城破的时候,用己身帮皇帝挡刀箭,血都溅到了龙袍上,最后皇帝被救下时说了一句:‘此乃嵇侍中血,勿去。’”
花白禾:“……”
打扰了。
她抬眼看了几秒钟群号,倒回去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验证,发现自己没有加错群。
问题是——
一个18r作者的读者群里,为什么充斥着这股莫名其妙的学霸风?
干什么还开始谈玄?
这让她一个只知道嵇康是美男子的学渣渣怎么在这群里待下去?
神经病啊!
花白禾面色复杂。
系统高高兴兴地雪上加霜:“送你一张图:【我常常因为自己盐分太高,而感到和你们格格不入.jpg】”
花白禾有点气,盯着‘退出该群’的红色按钮看了半天,忽然听见了外头的一阵吵闹声。
而回到家仍然在等好友申请的江雪,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要因为太过于有文化,导致差点失去对象。
……
薛家客厅。
刘璐拿着手里的那叠打印出来的剧本,正在质问自己的儿子:“这是什么东西?你最近不是在写毕业论文吗?这是什么?”
因为她自己当年上位的姿势有误,加上刘家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就是普通的中产阶级,更别提什么文风传承了,所以带球嫁进薛家之后,自己本身加强文化熏陶,平时的休闲要么是听昆曲和京剧,要么就是潜心练习书法、画梅兰竹菊。
她光自己接受熏陶还不够,自小就狠抓薛继鸣的文学修养,为了培养他,前后不知请了京城多少名师给他辅导。
今日心血来潮,去给他收拾书房,结果居然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电影剧本!
刘璐经过这许多年的揠苗助长,自己也有了几分文学审美,拿过那剧本随便一翻,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儿子看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尤其是那剧本封面的名字,《京城第一少》,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票房爆火,却被文圈批评的一塌糊涂的商业电影吗!
她跟其他的太太们聊天时,还特意听她们讽刺过如今这些年轻人,娱乐方式越来越低俗。
现在发现自己的儿子跟这些低俗娱乐沾边了,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薛继鸣最近在跟赵荷探讨她的毕业论文内容,整个人内心都放松了很多,不再像前段时间一样每天绷着,现在不仅拿《山海经》当睡前故事在读,也对一些上古时期的史料进行研究。
好在他迟迟卡在瓶颈的写作灵感总算光顾了他,今天他就列出了修改后的写作提纲,刚交给了导师。
结果同宿舍的一个室友准备进军演艺圈当编剧,给他传来了这个,想跟他讨论一下前段时间大火的这部电影。
平心而论,薛继鸣内心中对文学的理解很简单,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各的好,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这种商业电影的存在是什么糟糕至极的东西。
只要一样东西有市场,本身就反应了群众对它有需求。
何况,华国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跟他一样的教育,这电影图个娱乐,放松罢了,既不涉及什么违法的元素,也不靠那些真正低俗的东西来吸引人的眼球,他很乐意和室友进行探讨。
结果……
这传真过来的文稿因为没被及时收起,导致他今天要挨这通骂。
薛继鸣捏着鼻梁,不想跟刘璐争辩那许多观点,只回了一句:“不是我的东西。”
刘璐的脸色不见好转,依然是一副随时要爆发的样子,对他连珠炮地轰:“那是谁的?!这到底是谁要害你,儿子?我不是让你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吗!”
薛继鸣:“……不是害我,就一个舍友随便跟我聊两句。”
刘璐顺着问道:“哪个舍友?以后离他远一点,这种自甘堕落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视线范围内慢吞吞地转进来一个轮椅,上头坐着整个薛家脾气最大的人,被那视线潦潦一扫,刘璐嗓子眼里剩下的话语忽然被卡住了。
花白禾一副‘我就是路过’的样子,淡淡地瞥了瞥嗓门越来越大的女人,然后转着自己的轮椅过去给自己接水喝——
这是她每天唯一的运动了。
偏偏她去饮水机旁边的动作慢吞吞的,像是老乌龟晒太阳,轮椅的轮子滚过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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