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是爱情,我告诉你!爱个狗屁,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爱情,有也不会在你们两个女人之间!畸形!天理难容!要不老天怎么会看不下去把她给收了呢?”
……
花白禾眨了眨眼睛,就将脑海深处因为震颤而重新翻滚出来的那些话又都尽数压了回去,面前依然是索菲亚那张漂亮的脸庞,逆着光跟自己微笑的模样。
没有那暗得透不过气的简陋灵堂,没有那无尽的冷眼和嘲笑,更没有那张让她快要忘记模样的黑白遗照。
花白禾慢慢地舒了一口气,气息从她的唇中慢慢地泄出。
她眯了眯眼睛,总算收拾好了自己兵荒马乱的心思,虚着眸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是挺糟糕的。”
她玩笑般地动了动唇,开口问道:
“怎么?是不是真当了负心汉,才会做这样的梦啊?”
话语轻轻松松,在舌尖转了一圈就吐出来。
可她的右手却轻轻地挪到了身下,好像不太舒服地当自己背部的垫子,实际上却是塞到了背后,攥了一把黄土,手腕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那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让她很担心自己这一出还没演完,就崩掉了戏码。
索菲亚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顿时变了脸色,开口关心了一句:
“怎么了?冷?”
花白禾摇了摇头。
她还在等这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之前世界意志说过,索菲亚的身上有主神的气息……
花白禾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跟主神究竟是什么关系?
甚至……
自己曾经生活了一辈子的世界,对对方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会不会,其实那个时候,那人就身负什么特别的任务,功成身退之后,就立刻离开了呢?
就像是,她在几个世界之前,曾对待洛笙那样。
她将那个世界当成是自己赚一个亿的起步,当成是一个事业线中途转成恋爱线,却不得不打出BE结局的真人游戏。
可她下意识地忽略了,她在洛笙的生命中,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存在。
她的离开,是洛笙的一辈子。
花白禾动了动喉咙,想知道自己跟面前这人之间,是“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的狗血剧本,还是“身死魂灭,也还惦记着爱人”的励志情感剧。
有些想法一旦冒出了头,在没有得到解答之前,都是“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索菲亚也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
“轰隆!”
一声巨响。
他们所在的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
原本躺在傅光启腿上的塞壬不再偷懒耍赖,第一时间跳了起来,傅光启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严肃了些。
花白禾与索菲亚摊牌的机会被打断,不得不双双挪开注意力,去看这片人鱼族禁地发生的一切。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没有水的,后面是野草丛生、衰败破旧的殿堂,白色的高大笔直的圆柱从中间被折断,倾倒到一半,又不知摔成了多少节,部分碎片上还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苔。
而他们的面前,是一片很奇怪的浅蓝色的海,看不到尽头,最远处连接着碧蓝的天空……
哪里都找不到之前金字塔的入口,让人很难想象自己是怎么进入这片天地的。
这就像是被独立隔绝出来的一个世界。
就在他们起身的片刻,这个世界还在持续不断地发生震动,地动山摇,纷纷扬扬的尘从后面的那片凌乱旧宫殿中扬起,面前原本安静的那片海水沸腾似的抖动——
更可怕的是,这声响,是从头顶传来的。
像是,天空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塞壬不太高兴地敛了敛眼眸,蓄势待发地抬头往天边看去,明明浑身都已经是备战状态的紧绷,偏偏手头动作只轻松地将头发往脑后撩了撩,开口问旁边的傅光启:
“刚才光顾着看你了,忘记问个问题:我们来的时候,是从天上下来的?”
之前傅光启只说了他是将这边的人一个个从海中捞起来的,于是大家自动默认成入口在海水中,这会儿听见天顶的震动,他们才都反应了过来。
傅光启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很淡定地忽略了塞壬前半句调戏他的话。
塞壬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上一次,人鱼族的禁地遭受袭击的时候,是在十年后吧?正常情况下我们的禁地坐标是很难找到的,这些攻击者……”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显然是不太确定外面人的身份。
傅光启跟她一样懵逼。
上一世的时候,人鱼族的禁地虽然也是开启之后难以关闭的状态,但是对毫无人鱼气息的普通者依然处于拒绝状态,具体表现为,一般人看不到金字塔的入口。
在那些入侵者的眼中,这座金字塔是全封闭的。
而唯有与人鱼族亲近的,带有人鱼血统的,或者是被人鱼族带进去的人类,才能够看到门所在的方向。
现在能确定的是,外边的那群人已经找到了这里的位置,并且其中一个人鱼族的都没有,所以不得其门而入,干脆只能对这座金字塔发动总体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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