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糟糕了,我们得赶紧汇报给老爷,本来今日有人上山捉了条灵蛇,准备给小姐补一补,这下看来却是不妥了。”
“是啊,还是先看过大夫妥当。”
你一言我一语当中,那些高壮的如同打手般的人士,已经用那男修不容拒绝的力量,将他拉进了府中,更是因为他的修为被封住,导致他的拳脚力气都无法与这些人对抗,硬是被拖进了那府中,眼睁睁回头看见大门关上。
……
与此同时。
沈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相当适应了自己奇怪的身份,甚至能面不改色地命令诸人带他去厨房看看今日的晚餐。
周遭的那些家仆对他好劝歹劝,说他是万金之躯,将来是要嫁给皇亲国戚的,平日里在屋子里看看书、绣绣花也就算了,亲自去厨房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沈望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跟这些人黑脸,暗自捏着鼻子顶上了这个奇怪的‘高门大户小姐’的设定。
他满心都是随着那黑蛇一同消失的秦唱晚,出于连累了对方的内疚感,他暂时放下探究这秘境和这奇怪府宅的心思,专心致志地想要找到秦唱晚。
因为家仆们之前提过灵蛇肉,好歹与他走进这府宅前看见那奇怪的一幕有点关系,抱着不可错过的原则,沈望坚持要去厨房。
那些人仿佛看不见他这完全不符合大户小姐该有的身高,也见不到他喉咙上那一枚明显凸出的锁骨,更看不到他一身男修的衣裳,睁眼喊着瞎话争相劝他。
然而沈望丝毫不为所动,并且总算利用这糟糕的小姐身份争取到了丁点权利。
这里的人仿佛担心不从他意思,他就又要闹出一番离家出走的戏码来,各个脸上带着忧愁,紧紧地随着他去到厨房,浩浩荡荡的巡山队伍末端还坠着几个之前压着他进府中的炼气修士。
沈望并不急着轻举妄动,只很淡定地往厨房的方向而去。
厨子们都被赶到了院外,各个摸不着头脑地打量他,仿佛不知道他这个“大家闺秀”没事来厨房给他们找什么麻烦。
沈望却没搭理他们,反而径自往厨房里去。
在厨房堆菜的角落中,他看到了一个网笼,里面盘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暂时看不清是什么。
但沈望直觉这就是自己想找的,立刻就过去想解开那网笼的封口,却被周遭那些人给拦住了,纷纷劝他说这灵蛇危险,若是放它走了,它定会记仇回来报复,还不如吃了它。
沈望这一次拗不过这些人,只拧着眉头盯着那笼子许久,察觉到里面那条蛇有些焦躁不安地动了动,甚至做出试图攻击那网笼的动作来。
他生怕自己在这奇怪的府宅里被留下用一顿开了灵智的蛇肉大餐,立刻让周围人放了它。
但是那些人都说这是老爷吩咐的专门为他留着的灵蛇肉,神色间显然都不打算执行他的指令。
沈望隐约察觉到自己这个身份的父亲怕是什么身居高位的官员,家中规矩森严的很,他作势跟着众人回到自己的屋里,假借午休之名义,准备趁众人不注意之后利用矫健的身法,偷偷地从房中溜出来。
说回厨房。
那黑蛇自打睁开眼睛之后,发现了自己的处境,顿时就一阵焦躁,它试图张口说话,却只能做出来吐信子的频繁动作。
这条蛇的反常引起了厨房诸位厨子的注意,都在纷纷讨论它是不是想冲出来咬死自己。
唯有笼中那条蛇听了,心中一阵郁闷。
原因无他,这蛇身子里套着的分明是秦唱晚,印象中,她在失去记忆之前,还在跟那条奇怪的黑蛇对视,对方那森冷的黄色竖瞳模样还停留在她脑海里。
结果再醒来……
自己就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蛇,连带着看外头的世界,都隔了一层绿色的奇怪的网。
好不容易听见沈望的声音,她正想奋力地求救一波,就听见沈望被其他人大惊小怪地喊着诸如“小姐不可”之类的话,给半拖半劝地拉了出去。
秦唱晚:“……”
希望突然破灭。
她恹恹地趴在笼子里,有些沮丧地想到,自己该不会要葬身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秘境中了吧?
还是以蛇羹、蛇肉汤之类的方式,只能从汤里捞一捞她的尸骨这样子。
秦唱晚想着想着,就本能地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用尾巴卷着自己取暖。
她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如此快放弃,哪怕这会儿体内的灵力空空如也,自己随身的灵囊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坐以待毙向来不是修士的风格。
秦唱晚保持着蛇身的状态,翻了个面儿,盯着那个关住自己的网笼口子,试图用人类修士的智商思考出逃跑的对策。
然后她努力支起上半身,张开了嘴巴,用又长又尖的牙齿当牙签使,小心翼翼地去勾那个笼口,想把那个拉紧的口子弄的松一些,好让自己逃跑出去。
她动静尽量小地在努力着——
正在这时,已经开始准备膳食的厨房里忽然听见轻微的“哒”、“哒”声,以及几声闷响,秦唱晚的动作停了一下,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不小心让自己的尖牙卡在了网笼的缝隙里,半天挣扎不出来。
而笼子外头,用瓦片将厨子们敲晕的沈望从厨房顶上下来,无声息落在了地上,朝着那个笼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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