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面色不改,视线从她旁边的成年男人身上一扫而过,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意味,随即就听他她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很佩服您这位懂得及时止损的儿媳妇,我也支持她的选择,我认为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调解的。”
这话出口的时候,花白禾在忍不住地思考:
以前的自己遇上这种事情,大概有一百种理由可以劝服自己,然后为了钱,微笑着将这样已经糟糕到不行的家庭拼拼凑凑地劝回那摇摇欲坠的糟糕状态。
但大梦一场,也许真是梦久了,都疯了——
现在居然连送上门的钱都不要了。
花白禾在心中对自己道:你是真的飘。
“哎哎不是,您这儿不是专门调解感情的专家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这个道理,我一个没读多少书的老太婆都懂,您这怎么、怎么是这么个态度呢?”
花白禾礼貌地对于顾客的体验道了个歉,然后表示自己这段咨询不收费,将两位礼貌地请走了,离开的时候那位老太太都在骂骂咧咧,一会儿说自己要去给她打差评,一会儿说她不会做生意。
还是那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男人开口劝了句:“妈,算了吧。”
他护着自己的母亲穿过花白禾工作室外的长长走廊,花白禾目送他们俩离开,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室名称。
花氏情感咨询工作室。
她单手捋了捋额发,莫名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笑了出来。
“情感咨询……”
自己的感情都还理不清呢,还跟这儿装情感大师?
她那意味不明的笑声刚响起,就听见了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花白禾下意识地往那边看去,却发现来人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折返的是刚才那个上门咨询的顾客之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出轨男人。
他目光里有几分局促,挠了挠头发,问了一句:
“呃,我就是有些好奇,您有工作过吗?花小姐。”
花白禾脸上的笑意收住了,眼底的失望也藏了起来,只用视线问他怎么了。
那男人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习惯地抬手摸自己的外套拉链链头,半晌才道:
“女人都喜欢做不切实际的梦吗?就是情啊爱啊什么的,这在现实生活中应该没有男人能做到吧。”
花白禾无法从他这句话里猜到他折返的原因,不知是不是常年听这种故事的原因,她很能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会儿脸上也并未出现什么不认同的意味来。
她琢磨了几秒钟,只回了一句:
“有没有别的男人能做到,这个问题我不大清楚,但是——”
“你不能,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那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囫囵对她说了句谢谢,转身走了。
花白禾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在生活中不会再遇到这个人,他就像是曾经许多上门来咨询的顾客一样,最后都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中。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人最后会跟他的妻子走到什么地步,她只是……
很佩服那个没见过面的,有了孩子之后,却还是坚决要离婚的女人。
花白禾回想了一下自己刚跟着系统去到任务世界的场景,唇边笑意渐渐出现几分自嘲的意味来,抬手将那个工作室的牌子取了下来,然后走进了办公室里,开始收拾东西,各种打包。
中途到一半时,她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您这边是做情感咨询的吧?我听说您这里要预约——”
花白禾文件和东西整理到一半,张口便答:
“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
那头的人立刻‘咦’了一声道:“不可能吧,这号码是我从我朋友那儿抄来的,哎那你知道那个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吗?”
花白禾无声笑了一下:“噢,那个工作室我知道。”
她顿了顿,接话道:“那个工作室的老板因为乱点鸳鸯谱,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电话那头:“???”
……
午后。
收拾完文件和行李的花白禾,回到了自己租房的地方,打开门之后,一股破旧的、乱糟糟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白禾深呼吸了一口气,“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我到底是什么毛病,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当,非要回到贫民窟呢?”
她将手里大件小件的东西都放下了,挽起袖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出租屋大扫除,直到空气里最后一丝颓靡的味道消失不见,窗帘拉开之后,暖和的阳光照了进来,房间才总算恢复到人能住的水平。
她背对着床,张开双手往床铺里一倒,成了一张摊开的大字饼,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自言自语:
“工作没了,从此就是无业游民咯……”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什么,一骨碌从床边站起来,拉开了床边的床头柜。
拉开之后,一叠厚厚的病历静静地躺在里面,每一本里面都检查着各式各样的检查报告,加在一块儿能比一叠牛津词典都厚。
她把那一大叠病历本都拿了出来,上面最新的检查日期,距离现在也就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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