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佑突然明白什么似地往我这儿看了一眼,意味不明,我脸上一热,转念又安慰自己,辞退就辞退吧,这样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再说反正这也是老爸给我安排的工作而已。
“理应如此。”她向前走几步在陈凡面前停下,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不得不说,她还是蛮高的,陈凡在男生中虽然算不上高,但也绝对不是小个子,她的视线也能和陈凡基本保持持平。所以站在陈凡面前气势也是不输半分。
“若是体罚学生,自然要辞退。”她顿了顿,眼角缝上似有似无的笑意,“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像你这样的人,该打。”说完,她抡起巴掌又是一大耳刮子。
这下陈凡完全被打懵了,捂着脸,一副“被强抢的良家妇女”模样,半晌才哆嗦着说:“你们,我、我要告诉我爸,让你这破学校倒闭。”说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哭啼啼娇滴滴地跑出去了。
陈凡其余的“死党”见状纷纷缩紧了脖子,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不敢提出异议。
“好了,把桌子椅子扶起来,准备下节课上课。”她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手,冷冷清清地扔下一句,走到门边一把捞起我就往办公室方向走。
我被她一把抱起来一下子失了重心,只好一把环住她脖子,整个人往她怀里缩,但是又觉得这样太羞耻了,只好又装模作样地挣几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再抖几下我可就抱不住你了,到时候你这样摔下去,你说尾椎骨会不会碎掉,下半辈子卧床不起可怎么办。”
我继续缩在她怀里用细若蚊蝇地声音说:“你放我下来啊,只是崴了下脚,又不是残废。”她似乎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身上却有一股奶香味,并不会浓得齁鼻,反而是淡淡的天生的一般,让人觉得安心。
她并没有理会我的抗议,抱着我一路走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将我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药油,作势就要撸起袖子给我搽药,吓得我赶紧拦下她的手,向她道谢并委婉拒绝后接过药油自己佝着腰上药。因为这样佝久了腰都会断,于是我胡乱抹了一把就直起腰身。
我有些低血糖,甫一坐直就两眼发黑,上身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一只手立刻伸出来稳住我。
“早说我来帮你搽药你要自己搽。”她接过我递给她的药油,放在抽屉里。
我打着哈哈笑道:“劳烦夏老师费心了,只是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脚踝。”
“哦。”她淡淡地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又支支吾吾地说:“安老师,今天我、我想登门,嗯,登门拜访一下,你家中方便吗?”
见她着扭扭捏捏的小娘子的模样,我不禁打个哆嗦,这是要见家长?虽然说“和校董女儿打好关系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是我半个月来的宏伟目标吧,但这进展有些快吧,我还没做好迎接巅峰的心理准备呢。
“夏老师有什么事吗?”我端着一本正经的笑看着欲语还休的夏小佑。
“见,见家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笔者:夏老师,你为什么给陈凡一大耳刮子呢?难道你现在就喜欢安老师了吗?(递话筒
夏老师:说不想试试海扁人渣的感觉呢?想想都刺激?
安老师os:她不会有暴力倾向吧,害怕.jpg
☆、第七章
“哈?”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调也不由自主地高了八度。
这突如其来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显然吓了夏小佑一跳,她脸色通红,两只手背在背后纠结地纠缠在一处,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啊,只、只是,你看,你今天受了气,还崴到了脚,虽然表面上是陈凡害的,但,那也是,是因为我和我爸闹矛盾才会有这个全是男生的班,所以根本还是我的错,才让你父母的宝、宝贝女儿受了伤。还有,怎么说我,我也是校董的女儿,也得代表校方就对你造成的精神以及肉体的伤害表示歉意,去登门赔罪嘛。”
她真的在我面前站得规规矩矩的,眼神有些飘忽地盯着地砖,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学生,就和第一天她告知我四班情况的样子一样,局促得有些可爱。啊,我为什么会用可爱去形容一个即将奔三的人。
虽然我从不怀疑她话里的真诚度,但就算只是想象领着她回家见父母的场面,就,无法想象。虽然上次鞋被粘住她也送我回家过一次,但那也只是送到小区门口,因为不想暴露家庭详细地址,于是在我的再三坚持下她放任我自己蹦跶着回家。
“不就崴了脚嘛,芝麻大点事儿。再说什么宝贝女儿,我就是棵草,还是他们宝贝孙子宝贝一些,要不你去看看安杰的情况。”
“我刚刚看他还能打十个的样子,想来还是你需要关心一些。”
“你别看他那样,都是装的,现在指不定在偷偷抹眼水呢。他小时候又弱又最喜欢哭鼻子了。”
“那你呢。”她眼角缝着笑意地看着我,碧色眼眸里的光像是透过树叶间的罅隙洒下的和煦光影。
“我?我小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皮起来,气得我妈拿衣架打我,衣架打烂,我都不哼一声。想当年,我也是上树偷过蛋,下河摸过鱼的主儿,当时可是称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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