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死,只是不想以这个生命姿态活下去。
她想要的不过是重生。
她想要的会经常陪伴她的父母,若从小在温情中长大,也不会有懦弱又自闭的性格。她会结实很多朋友,在欢笑而不是冷漠中成长,她会是一朵花而不是一粒尘。
晓游知道自己有抑郁症,却不曾想任何人求助过。她能听到自己灵魂的饥渴,她也想杀掉讨厌的同学甚至寡淡的父母。但她终究是个理智又胆小的人。她知道很多时候是自己患得患失,她知道世界并不冷漠,但为何她体会不到温暖。
在很多经典电影中,主要角色间令人感动的不是爱情,而是互相的救赎。
我想要得到救赎。
樱满在自己的微博小号上写道。
能被人理解的痛苦不叫痛苦。樱满明白。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玻璃上描绘着纹路。
这里是宾馆的最高层。和她家一样。
如果从这里坠落,身体会不会像樱花一样惨烈的破碎?
死亡并不美丽,纵使生前是个大美人,死后也照样会长尸斑,皮肤会烂。就像妈妈一样。
最近会频繁的梦见妈妈。
梦见她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穿着白色的和服,用木梳慢慢的梳理她长长的黑发。新月透过层叠的质押洒在她身上。她看见在黑夜下玩耍的她,对她伸出手。
来,到妈妈这里。
她看向她,点了点头。用力地奔跑。可她们的距离却越来越元,她惊恐的大声呼喊,可始终无法接近她一分一毫,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每次她都在深夜被噩梦惊醒,冷汗打湿了脊背。
她能感受到那来自黑暗的恐惧,那黑暗就像流沙,一点一点的吞噬他,她毫无借力点,也没有人拉她一把,她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流沙吞噬,甚至到最后,她也变成了一粒沙。
英满总是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上海地铁人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多。
晓游乖乖排队检包,拿包的时候碰到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手的主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包拿走,
直到后面的人发出不爽的声音,晓游才回过神,
那个女孩,真漂亮,
就像樱花一样。
英满在地铁旁的自动贩售机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饮料。
然后出来了。
晓游拉开了背包,却发现那不是自己的。
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和风本子,一支dior口红,一个Chanel钱包,一部iPhone手机,一把匕首,还有一张从上海去东京的机票。
自己的包丢了,晓游慌张了下,但只有一瞬,她就瞬间平静了下来,自己包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零钱和卡都在口袋里,就算遗失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
那这个包是谁的
晓游想起了自己在地铁站照过面的妆容精致柔美似樱花的少女,心里顿时一沉。
独自行动的我终于成功把我的包弄丢了。
英满坐在公园长椅上,打开微博写下这句话,不一会便有了无数没用的回复,关了微博,感觉甚是无聊,打开不知道谁不知道是谁的背包——应该是在地铁处拿错了别人的,至于是谁的,英满毫无印象。
明明手感差那么多,怎么会拿错呢?
英满内心很郁闷,虽然杂七杂八都可以再买,可是那班即将要起飞的飞机,唉,去日本的计划又要推一段时间,为什么想得到的总是那么波折?
英满拿出无名氏的包里的东西,只有一部手机一本书和一个本子,华为的手机,没用过,书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萌萌的哒宰,本子封面设计不错,褐色的底面上印着一张埃菲尔铁塔的邮票图案,背面是晨光的logo,主题名是城市,黄色的护眼页上工整地写了一个单词:
Voyage。
晓游坐在公园长椅上,望着刺目的LOGO发呆。
再订一张机票,只能这样了。
英满把东西放到背包,一起扔进垃圾桶里,起身。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立马跑过来,迅速占领了坐位,一边欢呼一边向远处,挥手道,妈妈,快来呀妈妈!
英满看向她挥手处,一个穿着翠绿裙子身材修长的女人微笑着向小女孩走来,眼中尽是宠溺,笑起来有漂亮的梨花漩,她乌黑的长发被乌木簪高高挽起,她看向英刚刚起身的满,眼中带着微微的无奈,仿佛在为女儿的不懂事道歉,英满回她一个笑容便离开了。
翠绿的裙子与插在乌发里的簪子。
若这公园种的不是梧桐而是樱花,那真与记忆重合。
晓游在招待所歇下,
她没有动她钱包里工工整整的百元大钞,她打开她的手机,没有密码,通讯录里也没有联系人,晓游透过没有清扫干净的窗户望着天空,明明是同一个城市,在高处得到的风景也与她看到的有所不同。
它是一个装扮精致的女王,高傲的睥睨着微小如蝼蚁的人们。
芸芸众生,渺小如蚁。
从高处俯瞰地处如此,从低处仰望高处亦然。
远处天空有灯光一闪一闪,是那趟飞机么?
空气压得她喘不过。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飘着细雨,
她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听滴滴的雨声,呼吸轻的化作一片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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