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杀人了啊!”
“快走!快快快!”
“哪里来的疯女人?!”
“……”望着大堂中顷刻化为一片混乱,夙雪柳眉一皱,正要过去阻止,肩上却搭来一只手,示意她莫动。
而后,一抹倩影自她身旁掠出,带着一阵香风,足尖在地上轻点,腾身而起,如灵蝶般轻盈拂过人群,落在混乱的中心。
等夙雪走过去时,只听珑胭正放话安抚惊慌的客人与歌妓,而地上则散乱着打翻的酒菜,两个女人一个穿白、一个披绿,正纠缠在一起,却又都紧闭双眼昏倒在地。
……没眼看。
心里叹了一声,夙雪走过去搀扶起穿白的南绫,空着的手凌空画咒,再往一身绿的女人一推,木灵力自她掌心涌出,拧作绿蔓,将女人紧紧缠绕住,候在一旁等珑胭说完,一手半托着南绫,一手拖着绿衣女人,默不作声地跟着珑胭上了楼。
方才她自认为冲动,只听到“白发”便忍不住动手,不想南绫却比她还要沉不住气。
毕竟,当初亲手将念幽寒送入蟒妖皇腹中的,便是念栖迟。
珑胭始终为她们留着上等房,将念栖迟交到她手里后,夙雪便依照记忆,去敲千灼的房门。
然而开门的人却让她微微有些吃惊。
女人披着枣红色纱衣,睡眼迷蒙地打量起夙雪,看了一阵后,浑身一抖,忙将她迎入房中,“主上,您怎么来了?”
“我来向千灼前辈取宵征剑。”见她有意无意挡住自己视线,夙雪自觉地瞥开目光,不去看她身后的一片狼藉,“取完便走。”
枣沁扯动嘴角,嫣然而笑,“好,请主上稍等。”说罢便转过身,往床铺小跑过去时,手指一勾,顺带着将一旁的屏风挡在床旁。
夙雪退在门边,只听千灼的声音呢喃道:“阿枣,莫动我,痒死了……”
声音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又酥又软,像极了才从蒸笼里取出的蜜糖枣糕。
枣沁没好气道:“你将宵征剑放在哪儿了?主上亲自赶来要了!”
“宵征……”
千灼声音一顿,几息后,似是蓦地转醒过来,“阿枣,你道主上来了?主上她……现在何处?”
“在门口候着呢,你动作快……”枣沁话音未落,中途忽改了语气,“等等!你捆我做什么!别去做傻事!别唔——”
随着枣沁的惊呼,一阵床板的嘎吱声传来。夙雪柳眉一皱,快步朝屏风走去。未至,但见千灼已披着紫色华服从屏风后闪出,手捧一剑,赤着足大步向自己走来。
她眸光一凝,习惯地朝来人行礼:“前辈。”
可千灼却是低下头,双膝跪倒,托剑沉声:“主上,小侍听信那妖君谎话,于七十二年前将主上的心上人、阴幽魔修伏梦无散魂,是小侍该死!理当自毁内腑谢罪!”
话毕,不等夙雪应答,只见千灼眼里闪过狠色,右手发力,骤然将宵征剑出鞘,双臂中的灵力瞬间灌入剑内,竟是直接将剑往自己丹田处横去!
千钧一发,寒光烁烁的剑刃即将挨到千灼肌肤上时,忽被一只秀手不着痕迹地夺去。继而千灼便觉胸口一闷,旋即被掌风推飞,摔在屏风之后。
“……”
凝视手中未来得及伤到丹田的宵征剑,夙雪不语,只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心脏,越捏越紧,疼痛难耐。
七十二年前……有一场血屠西沧郡、杀了她挚爱的“天诛”。
“还请剑宗掌门把握机会!”
当时,宫主的命令既下,宵征剑刺入伏梦无的丹田时,没有留手。
对于伏梦无“死去”的瞬间,夙雪如今只是依稀记得,那时宵征剑散魂时,溢出的紫电在身旁闪烁。她仰着头追去,见伏梦无如同一片枯叶,自半空坠下,落在地上,被自己拾到时,血从嘴角一缕缕淌下。
她抱着伏梦无永生长不大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喊她。梦无姐姐,梦无姐姐……
可倚靠在她怀中的女魔修,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勉力扯出一丝笑,而后便没了生息。
将宵征剑紧紧握在手里,夙雪蹲下身拾起掉落在地的剑鞘,胸中酸楚分明已难以抑制,嘴上却是淡淡道:“人还好好活着,谈何以死谢罪?”
说到底,杀害伏梦无并非千灼之错。若她未曾被更改记忆,未曾被一些谎话诓骗,自然知道伏梦无是自家主上的什么人,又如何会去散她的魂魄!
见千灼爬起,夙雪收好剑,踱步过去时,面上含笑,一字一句冷厉落下:
“若真要谢罪,当随我斩念抚云之首,驱他生魂,散他妖魄。而不是似这般,视自己的生命如儿戏!”
……
忙忙碌碌半日,转瞬已入夜。
水容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问系统:“包子,你一直在做统计,这是第几份情报啦?”
“回宿主,这是第五百三十九份情报!”软包子系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充满活力。
“到这吧,我不理啦!”听到这个数量,水容一头砸在桌上,将未分类好的情报收入伏书尽交给自己的灵符内,“这是五劫散魔的工作量吧?我的灵识都要看不清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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