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你是当兵了,就分手了?”
陈乐莘摇头:“是分手了,我才去当兵的。”
“那现在他人呢?”
“不知道,应该娶妻生子了吧。”
“我爱过一个人,女人。”赵云跟陈乐莘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睛就像一个深潭,波澜不惊,“你应该知道的吧,现在她走了,我想她。”
陈乐莘知道赵云需要倾诉,点头表示认真在听。
“我无数次地梦见她,有车子想她冲去,我想喊她躲开,却发不出声音,想去救她,却被绊住脚步,只能看着她鲜血淋漓地躺在我面前。我想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了,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赵云惨然地笑,那笑容让所有人心疼。
“我真喝不惯这个,还是来点啤酒。”陈乐莘说着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打啤酒。
“嗯,我也喜欢啤酒。”赵云给自己和陈乐莘的杯子里都倒满啤酒。“我多希望那是一场梦,梦醒后,依然能看见她在我身旁,浅笑嫣然,可是这个梦永远醒不了。”
舞台上的歌手唱完了歌,在一旁休息。音响里放着Lake Of Tears乐队的《To Blossom Blue》,这首歌赵云很熟悉,她曾经单曲循环了一个月。悲情的歌名,悲情的曲调,悲情的歌词,低沉沧桑的男声和沉缓交错的鼓击构成了缓慢而凝滞的曲调,沉重而忧伤的音乐,到达那无法触及的角落,让音符跌至幽暗的心灵深处,触动灵魂发出回响,忧伤到极致,孤独到极致,落寞到极致,一种宁静到窒息的感觉,一种伤及骨髓的痛苦。
“A little something I know
A little somewhere I go
Where the sweet waters flow
Where the mistletoes grow, reminds me of U
To blossom blue, is to blossom without U”
忧伤无声,却会蔓延。
长达八分钟的音乐播放完,赵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招手叫来服务生,点歌。侍应生很快折返回来,带着歉意地说:“抱歉,我们歌手说不会唱这首歌,如果您喜欢听,可以再放一遍。”
“我不听机器放出来的声音,那点她刚才唱的最后一首。”赵云往侍应生的托盘里放了一沓红钞,侍应欣喜着正要转身离去,赵云又吐出两个字:“十遍。”侍应的脸立刻难看起来。
晕,有这么点歌的吗,这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陈乐莘愣神的工夫,侍应就被赵云挥手赶走了。陈乐莘心下叫苦:难怪周老头出这么高的薪水请人保护她的外孙女,就这妞的性格,没人保护早被打的连她亲妈都不认识了。
陈乐莘看着侍应生跟驻唱说了几句,那驻唱往她们这边瞟了几眼,陈乐莘捏了一把汗,看赵云却没事人一样,一杯一杯地喝酒。
“那天我梦见跟她一起旅游,她开心的笑啊跳啊,像孩童般快乐。我听见她跟我说:云儿,你要快乐。我醒来却不敢睁眼,我知道只要我睁开眼,她就会从我眼前消失,就会变成那个血淋淋的样子,虽然是梦境是假象,我也希望能多保存一刻,能让我多想念她一刻。”赵云说完又灌了一大杯酒。陈乐莘已没空劝她少喝点,因为她看到酒吧的歌手站在了她们的桌子旁。
☆、102章
叶柯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是背到家了。两年才休一次长假,来自己跟同学合伙开的酒吧玩一次,居然就遇到有人捣乱。这是瞧着本姑娘好欺负吗?叶柯的小暴脾气想立刻上前理论一番,但是同学临走前再三交代,不要跟客人起冲突,她只好压下火气,慢慢走过去。
店内灯光不甚明亮,叶柯手臂交叉抱在胸前,微低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二人。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看起来沉着稳重,有点深藏不露。年纪小一点学生模样的眉头紧锁,眼里流淌着浓浓的忧伤,看得人心疼。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挑事的人,怎么会这样点歌呢?正在犹豫是不是服务生听错了的时候,小女生抬手撩了一下眼前的头发,叶柯眼尖地发现她戴着一块万国新款腕表,官方售价小十万,再看她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名牌。晕,这是哪家的“二世祖”闲的无聊,出来拿我们小老百姓寻开心?
怎么办?
叶柯正思量对策,只见年长的人抬眼看向她。只能不卑不亢地问:“你们点的歌?”
陈乐莘站起身,抱歉道:“对不起,我朋友喝的有点多,误会而已,给你添麻烦了。”自古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云南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一直以来贩毒走私猖獗,能在这古城里开起酒吧的,也绝非泛泛之辈,若是惹到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半夜三更没准就被扛着扔到深山老林去了,还是尽量不要发生冲突才好。
陈乐莘看到对方脸色有些缓和,正要松口气,赵云手一挥,道:“什么误会?才不是误会,我就是要听歌。”
以手扶额,陈乐莘把石亦宸在心里骂了个痛快,小石头你个坑货,就这妞的性格也叫好相处?这分明是个智商欠费不知深浅的二百五。姐姐这次被你坑惨了,要是姐姐有个三长两短,做鬼也不放过你。
身旁的赵云还在乜着眼说:“我不听机器放出来的声音,要你唱。”
自己也是瞎啊,从哪儿看出这妞懂事的呢?还凑到她身边保护她,这回估计要一起死了。看着对方越来越冷的脸,陈乐莘无奈地道:“对不起,我马上带她走。”
52书库推荐浏览: 岩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