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现在地位可高喽,比黄牛公司的董事长还牛。”江蕙眉开眼笑。
许脉微怔。
她的出生是一切厄运的开端,她背负罪孽而活,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弥补。可即使这么努力,还是拖垮了有养育之恩的外婆外公。
她的存在是噩梦,是累赘,唯独不是谁的骄傲。
可江蕙的开心骗不了人,她是真真切切地以自己为荣,因拥有了“别人家的孩子”而倍感自豪。
她甚至一大早做饭,跨越江水和大半个城市,送来鱼汤。她不知道闵玥也在这儿,这份早餐是只为自己悉心准备的。
她拿自己当家中一员,待自己如亲女儿,那自己理应加倍回馈。
许脉便说:“要不把我的手机号发给他们吧,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江蕙正色道:“那可不行,他们会烦死你的,丁点的小事就能缠着你问很久。没事,我给你拦着点,严重的话再让他去医院找你,你给加个号就行。”
江蕙说完,看看闷头大吃的闺女,故意叹口气:“明明在同一个科室,怎么我那些朋友都不找某个人,只肯找许脉?某个人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安静吃饭居然也会中枪,闵玥一口鱼汤呛进食道,咳嗽得很委屈。
是我不好吗?不,是优秀的标准被师父拔高了!
生怕再被念叨,闵玥三两口喝完汤,跑去卫生间洗漱,躲远了。
江蕙今天轮休,但知道她们忙,没坐多久便先走了。趁闵玥洗漱,许脉喂了猫,等她换完衣服,刚好七点,两人一起出门上班。
晨会后,邓桑突然怯怯地举起手,表示有话要说。
她当上住院总之后,业务精尽得很快,只是性格没锻炼得更外向,在这么多人面前仍然有些怯懦。
二十多双眼睛刷地看过去,把她吓得缩起脖子,像畏光的菌类,一点点地失水萎缩。
郑主任慈爱地笑着,鼓励道:“小邓有什么事?”
“我……”邓桑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沓红艳艳请帖,“我想邀请大家参加我的婚礼……”
众人惊讶地啊了一声,说:“你闷了个大招啊,平时很少秀恩爱,直接公布婚讯,真有效率。”
有人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有深意。胡易道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关系又好,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丧丧,你是不是有了啊?”
邓桑一一发完请帖,用病历本打了下他后背,又气又羞道:“你别乱说!”
“哦,那就是觉得自己老了,怕嫁不掉了,哈哈哈哈!”胡易道欠打地开玩笑。
邓桑气得脖子都红了,急忙解释:“我就是觉得,人生有挺多意外的,比如这场MERS……很多事不能等,等到最后,可能反而没机会做了。”
结婚在每个人的漫长的生命中,都是头等大事,它极可能决定一个人之后几十年的生活。
婚后还要肩负起对一个家庭,甚至包括双方父母家庭的责任,要抚养教育子女。这份重担扛起来,就无法放下。
可是比起付出,当代年轻人更注重享受,要为家庭放弃个人的快乐,或者牺牲自己的事业,对他们来说,很难接受。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恐婚,需要有足够的冲动,才能鼓足勇气,迈入婚姻殿堂。
没有“准备好”这种说法,岁月流逝得太快,来不及让你做足准备。很多夫妻都是边探索婚姻真谛,边面对应接不暇的挑战,等到白发苍苍时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已经携手走了这么远。
邓桑遇到了结婚的契机,便抓住了。
婚礼定在5月20日,按照S市当地风俗,晚上办酒席,心外科所有不值夜班的医生护士都去了,坐了六张大圆桌。
闵玥的大学同学脱单的都没几个,更别提结婚了,中学同学倒是有几位已婚,不过她那时忙着毕业,只包了礼金,没去吃酒席。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朋友的婚礼,又新鲜又期待。当蕾丝头纱从远处飞来,款款落在新娘头上时,闵玥兴奋得尖叫起来,比邓桑本人还要感动。
许脉侧目看她:“你喜欢飞行头纱?”
闵玥狂点头:“喜欢!多梦幻啊!”
她眼里闪烁着星星,满脸憧憬。
知道她有颗少女心,许脉露出笑意,在桌子下面牵住她的手:“好。”
闵玥眨眨眼,琢磨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悄声问:“师父想要举行婚礼吗?”
许脉轻轻捏着她无名指的末端:“嗯。”
想要给你一场婚礼。
或许并不盛大,但别人都有这项仪式,舍不得让你的人生留有空白。
想要向你证明,也让叔叔阿姨安心,你选择了我,人生并不会出现缺憾。
闵玥显得很高兴,伸长脖子到处观察,学习邓桑是怎么摆酒席的,取取经。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许脉没有直系亲属,那……还有什么亲戚可以出席她们的婚礼呢?
犹豫了下,凑到许脉耳边问:“师父打算请哪些亲戚来呀?”
许脉的笑容忽地僵住,渐渐消散了。她移开视线,望向远处舞台中央的两位新人,淡淡地回答:“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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