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无瑕的天地,美若精灵的少女。
清平思及顾西月描述的景象,也不由勾起了唇——她定然会喜欢。
顾西月通红着脸,假装在认真捡拾药材,“如果将军不喜欢那儿,我们也可以一起去临安镇。我母亲以前是临安镇上的大夫,我在那儿有一家药馆……将军可能不信,镇上的人都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大夫。”
原来如此,难怪派人去盘查顾西月身份时,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以前有阿哥,我可以长留临安镇,不过这些年不行啦,但我还是每年都会回去几趟,那儿是我的家。”她咬咬唇,柔声道:“将军若是不嫌弃,可否与我一同去看看?”
身后是长长的静默。
顾西月脸垮了下来,眼中星光黯淡,扁嘴道:“我不过随口一提,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将军……将军?”
她过头去,身后空空荡荡,唯有地面上,摊着一片小小血泊。
第10章 我的将军啊
一辆空荡荡的囚车停在校场上,左边是银甲皇家卫军,右边的黑甲天狼军。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清平缓缓走了过来。此刻她已卸下一身铁甲,只着便服,身披黑色大氅,左手上缠了一圈黑布。
“走吧。”她语气平淡,面无悲喜。
卫军首领朝她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将她请上囚车。
她一摆手,止住了刀枪出鞘的天狼军进一步行动,一步一步走向囚车。不知是那个角落响起了低低的呜咽声,接着那声音越来越大连对面的卫军也都红了眼圈。
谢家满门忠烈,赤血丹心,谁人不知?
可将军没有葬在沙场,反而要被困在她保护的皇送来的囚车之上。
清平将登囚车那刻,身子停顿了一下,稍微有些恍惚。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期盼,可是那期盼到底由何而生,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蹬蹬跑步声传来,顾西月匆匆跑过来,小喘着气,哭着喊了一声“将军”。
那颗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清平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她。
原来她是想再见见这个人。
于她而言,生无可欢,死不可怕,一切皆为天命,不过自然。
可白鹤观中将死之时,却突然觉得遗憾——明明朝夕相处七年,却还想再见一面,修心数载,依旧贪恋。
就如她现在这般。
面前的少女经过一番跑动,脸带绯红,面上泪珠点点,眼中水光盈盈,越发显得姿容昳丽,绝色无双。
清平猛地想起,以前过七夕或是情人节的时候,顾西月总会从花圃中剪下一枝玫瑰送到她面前,花瓣上犹带露珠,娇艳欲滴。
“清平,好不好看?”顾西月笑着问她。
玫瑰后面,是一张词画难描的美人面庞。
清平点头,“好看。”心里又忍不住添一句——“没有你好看。”
“将军,你要离开我吗?”顾西月上前一步,颤声问她。
而清平只是抬起未受伤的手 ,替她轻轻地揩去泪光,“别哭。”
她总见不得这人哭。
顾西月攥着她的衣服,不依不饶:“将军要走吗?为什么不肯同我回……”
话没说完,却被清平打断,“慎言。”她不满地看了顾西月一眼,这儿都是大晟军,自己也将走了,谁还护得住她?
不过,这人也并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我不,”顾西月哭得抽抽搭搭,“你要是敢走,我就,我就跟他们说我是……啊。”
清平一把抱起她,跟卫军说了一声“稍等”,接着就抱着这口里没什么遮拦的姑娘大步往营帐走去。
没人拦她,也无人敢拦。
顾西月乖乖地搂着她的脖子,倒是安分了。
“公主,你到底想做什么?”清平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沉着脸问。
顾西月也不再伪装,一改方才可怜楚楚的模样,问她:“将军为何要束手就擒呢?”
清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用面巾揩去她面上的泪痕。
顾西月眨巴眨巴着眼,又开始忍不住泪,“将军,我们一起去北厥好吗?那儿很好看的,我可以带你去看冰花。你要是怕冷,青叶山上有温泉,我们在那建一座行宫,长长久久地待着。”她握住清平的手,“若是你舍不得大晟,我也不要什么王位了,我们就做普通人,一同游历天下。将军,我们不管这些了,好吗?”
顾西月的掌心火热,就好像掌上有着一簇温暖火焰,烫得清平的心都有点疼了。她沉默许久,抽出了手,轻声说了一句“胡闹”。
顾西月骤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这个人。
她自然知道她的将军胸怀天下,心系黎民百姓,可那日,她问清平:“你知道北厥语中初升的月亮是什么吗?”
那人只看着她的眼睛,说:“是皎皎的美好、初生的希望和独自照彻默默寒夜的坚强。”
北厥语中,初升的月亮,被唤作棘娜。
若这人心中当真没有半点自己的位置,为何当时要那样说呢?
“将军可以为天下人而死,为何不能为我而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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