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的玛丽苏_安休【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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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民众都bào动杀我,可见我并不是一个好王。你为何还要这样做呢?”唐眠对着虚空,缓缓道,眼中已有热意。

  记忆中模糊了的小身影,跪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腼腆地笑意,一双淡紫的眸子真诚地注视着她,对她说:“我想看看主上建造的国家。”

  她既然未死,那么月溪的那些激进的追随者若是要让月溪成王,就只有一个办法:再次杀了麒麟,等待新果。

  峰麒生死未卜,她该不该回去?

  唐眠闭上了眼,苦笑一声。

  那无影之人告诉她,万劫世是一世一世深入的,要回去,则需再历至少几十世,一世一世圆满,才可能回去。

  连回去的路途都不确定,她竟然已开始考虑该不该了。

  她起身,轻叹一声。

  “少爷,你醒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厮探进头来。

  唐眠一惊,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没有关注自己这个身体的记忆——这个身体的记忆,好像略略的,有点微妙感觉。

  再回忆一下生平,唐眠有些无语了。

  也许是遇到了那个无影之人,她这一世穿越的人,也好些稍稍出了点偏差。

  马文才。她成了传说中的马文才,破坏了梁祝姻缘的罪魁祸首,钱唐太守家的纨绔子弟,马文才——

  好吧,男人就男人。

  唐眠也不在意了,反正穿了这么多次,对身体已不是很在乎。

  不过,她穿成了马文才,岂不是天大的金手指?

  无影之人说,要达到这个世界的圆满,这个世界的圆满,那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Happy Ending,既然她是大反派马文才,那只要他不出手,梁祝就是妥妥的在一起的节奏啊。

  唐眠有点被这个金手指砸晕了。

  却听到那小厮眉飞色舞地讲道:“少爷你醒来得真巧,了不得,那祝英台和梁山伯正要打架呢!……少爷你要不要去看看?”

  “诶?打架?”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是大背景介绍。十二国记的故事只会放在番外,与接下来的故事基本无关,没看过不影响剧qíng,→只有一个关联,那就是倦怠的玛丽苏有一点点的奋起了,具体就是以简单粗bào的方法才达到“圆满”状态,譬如撮合梁祝,譬如撮合林诗音与李寻欢(喂)。

  我会告诉你们穿越是一个女王的成长史吗(被集体揍)?

  ☆、新历史梁祝之马文才(二)

  唐眠对外事不感兴趣,见梁山伯跟着去了,其他的学子也纷纷说笑着离开,她便也跟着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寝所内。

  此时苏轼笔下的美丽西湖还不叫做西湖,而称钱塘湖,又称明圣湖或金牛湖。湖边有玉龙山和凤凰山。万松书院便在玉龙山中。玉龙山山势不高,而连绵崔嵬,山中木石苍翠,深奥处多有道院和隐居名士。

  万松书院是几层的木架结构,取在一处平缓的斜坡之上,风格简洁明快。

  书院中有专供学生的寝所,只是因建造困难,所以建的不多,条件也不甚好,所以有钱人家的子弟,多于山中另觅农人住所。

  玉龙山气候适宜,糙木入冬而不凋,又多有野生桃桂兰梅之树,四时姐有妙景,在此中结庐住,颇有采jú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趣。旭日东升,朝雾散尽之际,在玉龙山中寻一高处极目远眺,或俯瞰百里钱塘湖,亦可以养浩然之气。

  毛亨传《诗·鄘风·定之方中》一句“终然允臧”,提出“升高能赋,可以为大夫”,古来著名书院也多建在山中,也是不无道理的。寂静山中,正是读书妙思好所,携三两同道于一巨石旁,古松之下,相坐论道,所得必多。

  当然,此条还是不适用于唐眠。

  成为了马文才的唐眠比马文才还要懒散。

  书院山长是江左一南方末等士族丁氏的一位士人丁行,对儒家经典的掌握和理解尤为老道,在老庄之学上亦有很高造诣,因而其族虽为末,但丁氏的名头在钱唐甚至江左都是很响的。书院授学制度并不严格,上午是儒道之学,庶族学道无甚用,而多学儒,士族则多学道,下午则自由论道,或玄儒内部各自发问辩难,或玄儒相争,甚是热闹。

  至于清晨和傍晚,则清晨有丁山长亲自在来仪坡上以洛生咏吟咏诗文。永嘉之后,北人南渡,然而洛阳腔仍为官腔,与江左方言并不相同,若学子要出仕做官,则必须学会洛阳腔,才能在仕途之路上不被北人鄙视。丁行认为学腔之道,重在听,贵在言,在来仪坡或引学子诵论语名篇,或为庄子逍遥篇老子五千言,学生多跟从而吟,久之便学会了。

  到得傍晚,则有在万松书院作客的琴笛名客鸣琴chuī笛,学子中有兴趣者亦可从而学之。

  书院教授松散,皆因其学制并无长短之分,其中学生,多是yù学时便来不想学时便去,只在每年设一考试,以属文和清谈试验学生。但因此时jiāo通不便,来万松书院求学的学生,多是有求知之心的,并不会随意言弃。

  唐眠几乎从来不去上课。每日不过在自己的寓所内睡大觉,到得天亮,叫了马统,提了一篮子糕饼水果,在山中转悠读书,好不快活。到得夜里,则听着当晚的乐声,在榻上沉眠。

  不过马文才既然是钱唐太守的儿子,优待特多,管教也多。丁行丁山长受马太守之托,隔一旬便要考察马文才的学问,第一次被唐眠以在书院学习时间不多所学不深为由打发了,第二次却并不好过了。

  丁山长走访其寓所,对于在房中看到的唐眠以《毛诗笺》和《左氏chūn秋》等书做枕头后,便再无好脸色,且发出通牒,令自己年方十二的小儿子丁慎监督唐眠,每日卯时督促她起chuáng至来仪坡学洛生咏,白日之课必学,丁慎若做不到,则需唐眠与丁慎并罚,抄郑康成公所著的《毛诗笺》与《礼记》《周易》——都是唐眠枕在脑袋底下的书。

  唐眠本来也还是懒懒的,不过看丁山长的小儿子一脸严肃地来催促她,也有些不忍心。因她若不去,丁慎总还是愣愣地黑着一张脸只说着“文才兄,该去了”,若唐眠再不肯去,他就很是认命地开始磨墨抄书,抄一整天,只有午饭吃汤饼的时候,才在门口看一会儿蚂蚁。

  此时实行九品官人制,以定品选士,丁行以及丁氏家族这一辈的几个儿子,在郡定品时都不是很好,五个都只六品,一个五品,品级太低,仕途便不顺,做不到高官,丁氏家族便容易没落。因而丁行对唯一一个还没有参加过定品的儿子丁慎很是严格。

  唐眠看他小小年纪,比后世的小学生还要老到可怜,便在第二天就跟他一起去来仪坡了。

  丁慎脑袋确实不灵活,但胜在人如其名,学习很是谨慎刻苦,在丁行的教育下,更是功底扎实。他见唐眠跟不上众人的进度,便在吃早饭前又吟诵了老子五千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唐眠该从如何发音。

  这日上午的课是教授荀子的《不苟》篇,唐眠听着丁行讲课,倒也觉得并不是全无趣味,丁行引经据典,将历代儒学大家的观点加以罗列总结,条分缕析,细数贤人提出观点的理由,头头是道,倒让唐眠也提起兴趣来了,暗暗将他提到的著作记了下来,预备回去后有空便向丁慎请教一番。这时候的治学者多是兢兢业业,皓首书丛,虽有迂者,但穷尽毕生心血传下的著作,多有可以得益的。

  唐眠听课听得兴起,目光也随着丁行的身影移动,突然发现视线的一方有三个人的身影。祝英台也正听得认真,不时思索一番,她身后坐的是梁山伯,然而她时或转身,却是冲着左手边的一个男子微笑,赫然是当时救下她并背着她去医馆的玄衣男子。

  这男子现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白襦,宽袍大袖,翩翩然有君子风,眉宇之间神色淡然,但却自有几分傲气。这傲气并不减损他的风度,反而衬得他更俊挺出众了。

  唐眠微微皱眉,实在想不出在梁祝里头居然还有这么抢镜的男人。

  她的眼光落在男子身上,那男子虽在听课,然而眼光陡然一台,如老鹰扑食一般,直直抓住了唐眠的目光。这目光十分迅疾,有虎豹之神,让唐眠也不由得惊了一头。

  唐眠移开目光,尚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上午的课授完后,不过巳时三刻。唐眠看着在左伯纸上记下的几部典籍之名,颇有几分不满。马文才自小读书不用功,脑袋里是空空dàngdàng的,胸无点墨,笔下的字也是不尽如人意,连唐眠这样凑和着就想过去的,也觉得真心难看——连最起码的工整都做不到,真的和螃蟹爬的很像。

  她从马文才吃饭钓鱼放纸鸢偷看山长女儿洗澡的记忆fèng隙里,总算找到他此次上山求学还带着的一张字帖来,嘱咐马统回去翻找一番。

  马统应了一声,便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唐眠起身伸了个懒腰,恰听见祝英台朗声道:“七树兄,离午饭尚有一段辰光,今日便教我些武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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