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葵妹遇上花七哥_梁九津【完结+番外】(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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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碧妖,就算是,我看那也应该是碧仙!至于好姻缘……”

  苏双双也有点想入非非了,只是,她原本以为自己最先想到的会是花满楼那温润如玉的微笑,却没想到,首当其冲撞入脑中的竟是那双夜幕中乌亮而挑衅的眼睛。

  不,还不仅仅是挑衅,更带着一种làngdàng不羁,这点倒是像极了今日害她摔下篱笆的人。

  寿宴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高朋满座,酒ròu满杯,虽然在叶阐生等江湖挑事王的撮合下,诸如唐二公子和白鸽帮主这样的小纠纷不断,但总体qíng况还是一派喜气洋洋,大多数人的笑声总是能盖过某一撮人挨揍的哭声。

  当然,花满楼此刻是没功夫去听谁哭谁笑了,因为他的耳朵已经生生被桌上众人叨叨的起了茧子,

  “七公子,小可近来南颠北跑,全是为了见龙葵姑娘一面,今日借祝寿之际,务必不能让人失望啊,我那江湖美人志还等着排名呢!哎,不是我chuī啊,这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叶阐生的本事,龙葵姑娘要是排在江湖美人志的榜首,那……”此处省略叶阐生自chuī自擂千余字。

  “花家七童,你也确实忒小气了些,到底是怎么样的美人需这般捂着盖着,让人好生遐想。难不成,真像人所说的九霄仙子入凡尘么?呵,我倒想看看,除了我,是不是真还有人当得起恍如谪仙这四个字。”

  白鸽帮主弹弹指甲,说的倒是大言不惭,众人咽咽唾沫,皆沉默不语,唯独邻桌的唐二公子端起盘子将满嘴的残渣吐得一gān二净。眼见白鸽帮主一摔筷子,两人又有动手的预兆,花满楼放下那杯本来端起的酒,径自离席,

  金九龄不由想起花府中那一树金桂蝴蝶,突然举杯冲陆小凤笑道:

  “有句话说的不错,府有芝兰佳玉,倒真是难为花满楼。”

  陆小凤眯眯眼睛,碰碰面前那只玉杯,

  “金捕头眼界极高,也信江湖传言?”

  寿宴备的是西域葡萄美酒,紫红香汁,喜庆富贵,金九龄满饮一杯,

  “自然不信,只是,亲眼所见而已。”

  陆小凤点点头,“你我也算广结天下好友,富贵权势名达位高者也算举不胜举,贫贱不羁的潇洒làng子也不少,到底算来,终是花兄好福气。”

  陆小凤的意思,金九龄自然懂,只是他那张一向傲然的脸,却突然染上一种奇异的qíng愫,

  “花满楼……自然是朋友,正因如此,所以才要提醒他福祸相依,乃天理循环。一段好姻缘,讲究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人和固然美好,天时总归排在首要,你该知道,天为也好人为也罢,人最怕的,是无名之灾。”

  陆小凤半眯的眼睛徒然睁了睁,他定定看一眼金九龄,却见金九龄已然恢复如常,并轻声道,

  “我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自然,花满楼也是你的朋友……谢谢。”陆小凤点点头,又倒一杯,

  “既然明白,你便该更谨慎,莫要使我难做。”金九龄笑了,

  两人心照不宣又碰了一杯。

  陆小凤当然不是来拜寿的,朱停的老婆被人绑了,绑匪要的赎金却是花家的机关布阵图。

  而花家机关中藏的是什么,朱停太清楚了,正是花家替瀚海国保管的国王登基信物,瀚海玉佛。显然那绑匪是冲着玉佛来的,可朱停不能不救老婆,又不能陷花家于险境,只能求助陆小凤查清此事。

  金九龄自然也不是来喝什么闲酒的,六扇门接到密报,翰海国孔雀王子谋反,要来中原窃取玉佛,密令金九龄将此乱臣捉拿归案。

  算来金、陆两人是查同一桩案,但,却又有些不同。

  譬如金九龄对陆小凤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天时地利”,作为朋友,这是金九龄所能泄露的最大天机。

  天,不过是指真龙天子。

  金九龄不能说,他接到了两份密报,一是六扇门总捕要他破案,保护瀚海玉佛;

  其二却是朝廷中书省加密御令,假若玉佛被盗离花府半步,便不必追回,直接治花府通敌之罪。

  是啊,若保住玉佛,瀚海老国王自然感激大明朝廷,两国永世修好,朱棣的皇帝坐的更加安稳。

  若是保不住,被孔雀王子盗走,那玉佛是由花家保管,花家便是协助邻国政变,威胁大明边境安危,通敌叛国,好个现成的罪名。

  而那时的瀚海国,王子政变,边境驻军势必回调,老王新崩,国内也势必大乱。朱棣只需挥师北上,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这大片的疆域。

  可见无论这玉佛无论保不保的住,朱棣早就运筹帷幄妥当,稳赢不赔的。

  而花家却稍有不慎便是pào灰的命运。

  帝王,尤其是qiáng势到夺位的帝王,岂会容人富可敌国?所以,朱棣早就警告龙葵,她一定会后悔跟花满楼离开,将来也势必会受牵连。

  只是没想到,朱棣这么快便发难,威胁来的这么快。

  好在,金九龄顾念旧qíng,未明说,却故意让陆小凤猜到□不离十。没有任何办法,陆小凤只能在玉佛被盗走前破案。

  ☆、72氓流花满楼

  却说花满楼中途离席,一来是实在受不了一众朋友“亲热友好”的调侃,二来,因为知晓铁鞋还活着,龙葵不在席上,他总有些牵挂。

  桃花堡内六座别院,三十二座楼阁,七百六十三个房间,每一寸土地都是花满楼所熟悉的,他不知道龙葵此刻究竟在何处,却信步一走,便来到那座窗扇尽数镂空桃瓣,透着鸢尾花香的房间。

  “哥哥!”龙葵惊喜的转身,墨云乌发半披。

  事实再一次印证,缘的玄妙。

  “小葵,”花满楼上前,搁下手中折扇,微笑抚摸龙葵柔韧的发,

  “小丫头在梳妆打扮,本就是极美姑娘,淡妆浓抹总相宜。”

  “哥哥取笑我……娘亲说,一定要把妆台上的眉黛水粉用尽,真真是愁死小葵了,小葵笨的紧,发簪拔下来,却怎么也挽不回去,就莫说那脂粉了。”

  总算盼来了可以絮叨的人,小葵嘟嘴的模样可不是谁人都能见,大概也就是花满楼有幸,能让小葵撒撒娇。

  扯着哥哥的袖子,龙葵长长的头发坠入花满楼指fèng,像是一根根细弦,裹住花满楼的心,

  “我来。”

  龙葵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花满楼拣出一根细腻杏花纹的青玉发簪,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圆弧的指盖泛着一层淡淡的光华,同玉簪相互映衬,花满楼的声音并不高,却比平素更多了一份温柔,呼吸浅浅,淡而温热的气息在龙葵额上氤氲不散。收拢两侧散乱的细发,花满楼拂过那一如它们主人般听话乖顺的发丝,缠过自己手掌,慢慢紧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斜飞玉簪固定。

  发挽好,花满楼却没有松开那只轻抚发丝的手。

  “执子之手,慕卿已久,吾心思归,君知否。”龙葵不知不觉叹出心中所想,现在若问龙葵,这世间最幸福的是什么,她一定会回答,有哥哥日日为自己挽发,哪怕那等待的千年,日日受凌迟活剐之罪,亦是甘之如饴。

  感觉那冰凉沁骨的手轻触自己眉骨,花满楼不得不放开龙葵,他已经深切知道自己面对龙葵的不堪一击,他可不想自己刚刚为龙葵挽好的发,会被自己一时冲动而毁掉。

  转身拣出那盒螺黛,花满楼回首笑道,

  “小丫头,我看不见,挽发还能凭感觉,画眉,你可敢?”

  龙葵仰头笑的明净,

  “怎么不敢,反正娘亲说,小葵是哥哥的妻子,把我画丑了,丢的也是哥哥的人。”

  花满楼闻言抚额,怪道小丫头如此伶牙俐齿,原来是寻了座好靠山,可叹果然是有了亲儿媳,忘了亲儿子。

  用簪尖挑了一点黛粉,花满楼伸手端起龙葵下巴,如旧年在细绢作画牡丹般,沿着眉迹,勾勒远山含笑。

  妆容淡雅,水天一色,龙葵在铜镜中看着自己,凝望花满楼那双黯淡眸子的眼睛,总有一天,总有办法,她要让哥哥重见光明,让哥哥亲眼看看他为自己挽的发,画的眉。

  “哥哥,你摸摸小葵的脸,小葵现在的样子,大概是过去这一千年,最美的时候。”

  花满楼轻轻点了点龙葵的鼻尖,

  “小丫头,这不过是开始,待成亲之时,我知道你会更美。”

  龙葵微微红了脸,突然想起什么,抱过榻上那幅折叠整齐的十六尺百子千孙祝寿图,

  “这是送给爹爹的礼物,细绢纹绣,他老人家一定很喜欢。”

  自然喜欢,百子千孙,换做其他人,个个都喜欢。

  只是,花满楼却突然想到一个,其实他并不该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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