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小院,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缓解坐马车的后遗症,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最大的变化莫过于柯离和辛荼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得多了,当然也变得温馨多了。
“你这簪子看着是不错,不过肯定不值十五两银子。”柯离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辛荼给她梳发,手里把玩着那根玉簪,“你下次可以和卖家砍砍价,别这么实诚,不然我的百万家产迟早会被你败光的。”
“……”辛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柯离梳发,感受她锦缎一般的秀发在自己手里流泻。
辛荼有时候跟哑巴一样,柯离自讨没趣地闭了嘴,想到马车里有始无终的谈话,突然道:“说实话,你还记仇么?”
辛荼的手上动作顿住,在柯离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笑道:“记,有时候甚至会想在床上杀了你。”
“……”柯离只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呵呵笑道:“那还得感谢你不杀之恩,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生我求之不得,恨不得能当摘花小能手。”
“……”辛荼没理会柯离的调侃。
柯离永远无法理解她在各种自我怀疑和犹疑中徘徊时的内心折磨,那件事是她们之间无法谈及的伤疤,她也没想到柯离今天会主动谈及。
感觉到辛荼的沉默,柯离凝眉想了想,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你的仇人,你会信我么?”
辛荼只是看着柯离头顶的发旋,还是没有说话。
“首先,我并没有国师那种说什么什么就灵验的乌鸦嘴,其次,我从来都没有主动伤害过你,这些还不足够证明我是无辜的么?”柯离转过身来,凝视着辛荼的眼睛。
辛荼垂眸道:“我可以当你是无辜的,但是你没有资格说你自己是无辜的。”
柯离也不愿再说,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楚,就这样像一层纱一样挡在她们之间也好。
梳完头发,柯离又给辛荼梳,这是她们之间这久以来,睡觉之前必须做的事,梳子从头皮滑过,再加上适度的头部按摩,有助于睡眠,直到一起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句话。
沉默并不一定代表生气,柯离朝辛荼那侧挪了挪身体,见她并没有嫌弃的意思,主动搂着她的脖子送上吻,喘息道:“医书上有云:夫妻生活不能断,不然感情准生乱。”
“……”辛荼就没有见过柯离这么厚脸皮的,暗叹一口气,与柯离在床上纠缠起来……
由于身体原因,柯离每次都不敢让辛荼纵欲过度,总会很好地把握好度,所以真正的夫妻生活次数并不多,也不会太猛,今晚绝对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辛荼身体上的调养一直都在继续,每日一诊脉,方便搭配各种不同的药膳,这次却让顾大夫大发雷霆:“我知道你们年轻气盛,可也不能不知节制,想老夫当年……”
柯离:“……”
辛荼:“……”
顾大夫老脸一红,道:“老夫当年年少不更事,此时不提也罢。”
柯离担心道:“情况很糟么?”
“万事都有一个度,没超过度就不会太糟,适当运动对身体也好。”见柯离有松懈下来的意思,顾大夫严肃补充道:“记住是适当,不是为所欲为!”
柯离:“是。”
人的一生大半光阴都是浪费在床上,当然,生活自然不止整日流连于床上,之后,柯离和辛荼过起了种田文里的生活。
不但衣食无忧,还可以看看书,打打嘴炮,领略田园风光,只是一到阴雨天气,辛荼的腿就会各种痛。
渐渐地,留春到了出嫁的年龄,开始纠结于是选呆头呆脑的阿达,还是有八块腹肌的阿力,又或者学柯离娶个娇妻回来。
最后留春还是娇滴滴地选择了阿达,两人开始了单方面无休止的斗嘴生活,院子里开始添丁,多了小孩子打闹的声音,生活气息浓厚。
辛荼的身体却开始出现各种问题,总是病秧子一样躺在床上,三天两头咳血,然而现在不过是第十个年头。
柯离偷偷安慰自己不止三五年,已经算是大幸了,她从来没有活生生地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而辛荼即将是第一个。
这种恐慌让柯离失眠暴瘦的同时,还感觉尤为熟悉,仿佛有什么人也差点在自己面前消失殆尽。
可是病情永远是残酷的,绝非不舍就不会到临别的那一天。
“我就说我是记仇的,你看,你现在不就被我折磨得要死不活的。”辛荼的笑意浅浅的,眸子里都是柯离,她捧着柯离的脸,眼睛里慢慢聚起水雾,“所以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答应我,以后都别哭了。”
她现在像是快要枯萎的花,在用生命维持着最后的美丽,可这花终究还是枯萎了。
柯离握紧辛荼的手,像是白活了这些年一样,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
直到晕乎乎地回到了现实的世界,看到时谨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的心还是像是被人大卸八块了一般,一瓣一瓣地抽疼。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闭了……
开始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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