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院首带着全府跪迎赵熙延和夏淑宁的到来,虽说夏院首是赵熙延的亲娘舅,但是该有得礼数一点也不能省。赵熙延和舅父进了前厅,赵熙延就跪了下去“舅父,熙儿不孝竟让您跪迎。”
“傻孩子,你是皇子又是亲王,舅父是臣子,舅父跪你天经地义,这是君臣之礼。你方下跪我,舅父如何当得起。”
“君臣礼是做给外人看的,熙儿从小长在您的膝下,得您照应,现在您又为了我,将宁儿嫁过来。”赵熙延言语有些哽咽,他对夏院首更有父子情结,从小长在夏院首膝下,又得亲自照料身体。赵熙延的童年都是在这个不怎么大的院首府度过的。
“熙儿,你太妇人之仁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舅父,您是知道的。熙儿并不想成大事。”
“舅父知道为难你,但是你母妃和舅父的命运,夏氏一族的将来都捏在你的身上。舅父也愿你做个平常人,富足欢愉过一生。可是你得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熙儿知道。”
“你母妃总是托我催你,子嗣的事,该努力。但是之前的药方,你也泡了许久,估计是不行。前些阵子,我与天山毒圣又研制了一方。你拿回去试试。你先想好,这个药可能会痛苦万分。而且只是试试,还不一定奏效。”
“熙儿如今已经不知道身躯是什么样的身躯,如果这个法子奏效了,怕是母妃不知要送多少女人前来。”
“可是你此生是无法恢复身份了,没有子嗣,难堵悠悠众口。”
“舅父说笑了,现在熙儿名下已经有儿子了。”
“那毕竟不是你亲生的,难不成你打算让宁儿一辈子无儿无女,为你守活寡吗?”
“舅父,您是最了解熙儿的,表妹下嫁我,我这是耽误她一生。她理应嫁给她的心上人,相夫教子安享一生。现在如此,并非我与表妹所愿。将来有机会,我定将成全表妹。”
“熙儿,你这是糊涂啊。你怎知宁儿不愿?宁儿嫁你,是有悖人伦,但却是最好安排,你却往外推。舅父老了,不能为你医治一辈子,如舅父那天驾鹤西去,宁儿便可为你医治啊。何况你日后荣登大宝,后宫也得有人替你兜着,有人掩着。”
“这些都是后话,舅父也当知我并无夺嫡之心。眼下要紧的是,为我那枉死的十三弟报仇,不枉我与他兄弟一场。”
“你不争不抢,也不过是下一个贤郡王罢了。你不谋事,无权无势,又如何斗得过太子,为十三爷沉冤得雪?”
“我相信父皇,也信公道正义。”
“熙儿啊,你终究是太年轻,少年心性啊。”
“邪不压正,我始终相信。”
夏院首甚是无奈,毕竟赵熙延虽然生长于皇家,但是夏贵妃多年来都是注重修炼他的文学与武功,但是对于人性却知之甚少。如今赵熙延已经十七,夏贵妃有意将这只家养的老虎放出去历经世事。
夏淑宁和女眷在后院说说笑笑,比在端亲王府高兴不少。正和小侄女小侄子玩耍得正是兴头时,母亲和嫂子却叫了她走。“阿娘、嫂子,你们急忙忙拖我来房里作甚。”
“找你来,定是有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院子里头不能说的。”
“宁儿,你在王府如何?”
“女儿在王府过得甚好,就是无趣些、拘谨些。”
“那个丞相的嫡女如何?还有那个生了儿子的丘氏,都好应付不?”
“母亲、嫂子,你们当王府是龙潭虎穴吗?还应付咧。”
“王府后院那能不是龙潭虎穴么?”
“那也是别人的,肯定不是表哥的。”
“别贫嘴了,赶紧说说吧。”
“王妃样貌艳如桃李,气质是顶顶好的,我想但凡是男子看了都会爱慕不已。丘氏我也只是匆匆见过几次,并无交集,她姿色也好,就是瞧着有些病态。”
“谁问你这些,我问你是品行如何,可好相处?”
“我才嫁过去几日,都无甚交集,如何与你们说品行。问这些作甚?”
“王妃是丞相嫡女,而我们家是侯府旁支,也是怕你被人捏着出身笑话,让她处处压你一头。如若我们是侯府嫡系,以你和端王的情分,你今日就不会是侧妃。”
“大家闺秀若是做出这样的举动,大概也是惹得表哥厌烦罢了。怕些什么。”
“端王是表亲,与你青梅竹马,情分是有,你也别掉以轻心了。男人三妻四妾,你不努力把握,情分也是会一点点没有的。”
“你们这些话我都记下了,慢慢来可好。我与表哥自小一起长大,他决计不是那种人。”
赵熙延和夏淑宁留下府里用了膳,告辞了舅父就回了王府。他几乎是要累瘫了,这一天下来回了两个门。丞相的试探和舅父的教诲,都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是必须参政,才能为十三弟报仇。但是他也怕,一旦踏上金殿,自己再也不能抽身。其实从他出生的开始,就注定了活着便抽不了身。他吩咐了祥云准备热水,他想泡个澡解乏。一会祥云就带着小厮备好了热水新衣,赵熙延跳进水里闭目养神了起来。过了半个时辰,赵熙延起来后,又叫了钟情钟爱进房伺候,给他按摩。赵熙延疲惫的躺在贵妃椅上,钟爱自觉给赵熙延按起了头,钟情只能蹲下给赵熙延捶腿。赵熙延放空了自己,整个人陷入了一场短暂的梦里。他梦见了幼时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梦见了练武的时候伤口一遍又一遍崩开,梦见母亲的冷漠,梦见了十三弟在牢狱中的哭声。他惊醒,吓坏了钟情钟爱,还以为自己用力过多弄疼王爷了。钟爱一直沉浸在对王爷的爱慕里,这么一来吓得不轻,两个人赶忙跪下求饶。“无碍,本王只是做梦了。你们先下去吧,去账房领赏。”两人退出了房门,钟爱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顾,钟情见此状赶紧将她拖离。赵熙延陷入了一场沉思中,手里还捏着舅父给的那包药。他并不想吃,吃下去了王妃和宁儿都将沦为为他绵延子嗣的生育工具,而且他也无法回头。想着将药倒进了一个瓷瓶中,将它锁在了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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