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微臣所见,不允漠北公主与端王婚事。端王已然成婚,府中妃位已满,应当遵从祖制。漠北公主乃漠北皇室之女,漠北不臣之心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番漠北公主欲嫁我朝皇子,难保不是另有所图。”
“陈爱卿言之有理,其余人等还有何高见?”
“微臣认为可允漠北大皇子求亲之事。我朝自先帝时与漠北休战已有三十年,多年来两国和平共处,但漠北近几年不断骚扰大齐边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三十年前先帝在位时,漠北铁马侵略大齐,死伤无数。皇天保佑,先帝击退漠北大军,但大齐元气大伤。当年之景象,老臣仍然历历在目。历经三十年,漠北马肥兵壮,我大齐此时还未备军完毕,怕是漠北会以此为借口,猛然来袭。届时,边关大军又能抵挡几时?允了求亲之事,可暂缓两军交战。漠北公主嫁入大齐,便是大齐人了。”
“钱大人真糊涂!即使允了婚事,又该给个甚么身份才好。漠北公主乃是漠北皇室公主,此番难不成还能以侍妾身份娶了么?”
“陈大人,我大齐皇子难不成只有端王不成!”
“钱大人,你可糊涂了。我朝皇子除却十四皇子,均已成婚。难不成委屈了十四皇子十岁便娶了个十六岁的王妃么?漠北怎么看这桩婚事?何况漠北大皇子挑明了,漠北六公主只钟情于端王。钱大人主张应允了婚事,以皇室公主身份娶进门,该是欲降了苏相嫡女王妃的位分么?”
“我何曾说过这番话,你莫要泼脏水!”
“丞相,你觉着如何是好?”少元帝见两人聒噪了半日也没个结果,瞧着半日没说话的丞相。
“微臣惶恐。微臣赞同钱大人所言,理应允了这婚事。”
“朕与爱卿乃是亲家,此等端王与漠北公主之事,爱卿何故赞同应允?”
“微臣小女有幸能得皇上青睐,赐婚于端王,成就百年之好。为江山社稷,臣以为端王娶漠北公主是应当。边关军备不足,如漠北狼子野心,借机发挥,趁此宣告我大齐羞辱漠北,必宣战。微臣请旨,请准端王与小女合离,以便迎娶漠北公主。”
“丞相严重了,此事还需细细商量。”
“微臣心意已决。为江山社稷,老臣小女定会全力支持。”
作者有话要说:
老苏这是愚忠,别人坑爹,他坑孩子。
第35章 宁负天下也不负你
苏相回了府上,止不住叹气,心下觉得对不起女儿。可是为了江山社稷,他若不退一步,又如何呢?那漠北公主乃是漠北皇室之女,身份贵不可言,纵使丞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不过是皇家臣子。清书本与端王缘分较浅,春日成婚如今都快初秋了,肚子也无动静,怕也是端王不喜罢了。果真的悔不当初,自己为了将来苏家的荣耀,硬生生将幼女送进端王府。如今自己要同她说要她与端王合离之事,孩子该是会怎样的伤心欲绝。苏相这夜晚膳拿来了酒,比往日多喝了一壶。酒气染红了须根,满心伤心。
“老爷,今日为何饮尽两壶酒?可是朝中有什么烦心事?”
“妇道人家,莫要过问朝中事。你且去再烫壶酒来。”
“老爷,莫在喝了。相府与端王府连着襟,有人来访你,瞧见了你一身酒气成何体统。人家会笑话相府,笑话端王有个酒鬼老丈。”
“你怎么如此啰嗦,快去!”
苏相有些哀愁,杯中酒下了肚,酒沾在长胡须上成了酒珠也不自知。苏相醉眼朦胧间想起清书那张脸,与芙娘有些像。如若当年不为功名,如今她还能活着吧。如今就算分离,就算陌路,也能隔着街道牌坊远远瞧一眼。苏相想起了二十三年前,他嘴上还没有胡子时。京城城东街尾那个女子,常常喜穿一身藕色的衣裳。一颦一笑,一举一止都令年少的他挪不开眼,如今斯人已去,空追忆。原是丞相年少时爱慕那个贫苦酸秀才的女儿,丞相乃世家子弟,注定要娶世家小姐。那年丞相考中了榜眼,为仕途顺利奉母命娶了世家张小姐。两人苦恋没有修成正果,反叫母亲将她清名毁去,谩骂芙娘是娼妓□□。芙娘书香世家,受不得冤枉羞辱,受不得抛弃,便撞死在两人相遇街尾的忠贞牌坊。整整二十三年,当年的小榜眼变成了肱骨大臣一国宰相,但再去城东街尾,早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多少的夜深,苏相常常扪心自问,如果当年他没有选择功名,现下是否有佳人在旁。如能再回年少时,他宁可负了天下,也不愿负她。可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他只能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又要为了天下,毁了亲生嫡女的一生。可知合离,便是夫妻陌路,死生不复相见。
苏相睡着在饭桌上,手里还执着酒杯,梦里或许又能遇见芙娘了吧,想问她还远不愿意跟我执手望蝶舞,望春光灿烂。
端王府
“爹,你怎么来了?今日王爷去御林军当值了,女儿且遣人去请王爷回府。”
“不必了,为父今日是专程来寻你的。”
“爹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寻女儿?为何娘没来?”
“你娘她得顾着你哥哥刚出世的孩子。”
“让女儿猜猜爹来寻我是什么要紧事,莫不是浩弟弟要成婚了,是与那陆家的大小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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