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何事动身去漠北?”
“腊月前吧,隆冬时节漠北是最猖狂,怕是不能在京中过年了,父皇还未曾下旨。”
“可换别人去么?”
“此事虽说不是完全因我而起,若不是也不必这么快。我不去,实在无法向臣民交代,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可能明白?”
“爹爹曾说,男儿志在江山。清书明白。”
苏清书泪水涟涟,赵熙延听见了那句男儿觉着甚是讽刺,心下痛了起来。
“王爷,此次臣妾的弟弟日安也去了边关,王爷可要替我好生照顾弟弟。日安他性子燥了些,还是孩子心性。此番乃是行军打仗,少不了凶险,还望王爷此去多多照顾,莫要叫他去对战。”
“这是自然,日安被委以重任,我会多关照他,定要他安然无恙回来的。不要他对战,还得问问他自个的意思,他若想去,我偏不给,怕是不妥。”
“臣妾代相府上下,先谢过王爷。安弟大了,也有建功立业之心,王爷多加看管就好。到了边关,哪能不上阵杀敌,倒是我们女儿家多心了。”
“你我不需如此客气,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王爷......今夜......”
“明日我还有事,我先送你回房吧。”赵熙延也不是那榆木疙瘩,自然知道苏清书这么晚在此等他不单单只是为了她庶弟之事。毕竟不必王妃开口,赵熙延也得看在王妃面子上多加关照一二。此番来等,怕是为了房事。
“王爷...漠北之行,迫在眉睫。王爷出征在即,今夜......”赵熙延听了这话咽了咽口水,更加慌乱了。上一次已经冒了多大的风险,已经错了一次了,如今怎敢......可是难不成这身份要瞒着清书一世么?她如今嫁给我,将身心都给了我,我却还背着如此大的谎言欺瞒着她,原也是他赵熙延欠了她。此去漠北一战,也不知道有命回京否。漠北大汗若是知道了,乌兰娅怀着孩子,自己又拒了婚,大齐还将使团软禁了,还派遣高手追杀巴鲁,怕是将自己盯成头号仇敌,非杀了我不可。虽说军备七七八八凑齐了,可是那粮草和军饷却不能作长久战。那些新兵又怎能比漠北那些操练许久的精兵悍将,此去,怕是凶险得很。赵熙延心中乱得很,将苏清书好生安抚,送回了清波园哄她睡着才走。
赵熙延今夜难以成眠,他在想,如果此去不回,那该如何?漠北大军的铁骑那般残酷,太子也巴不得他战死沙场。可十三的仇,母妃的厚望,胞妹的婚事,王妃的一生,这样多的牵挂。最难割舍的,就是王妃。她嫁我还不到一年,尚且沉浸在为心上□□的喜悦里。若是此去他回不来了,此生岂不是耽搁一生。可如将实情告知她,她又该是怎样的心碎。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惊世骇俗的事来,原本的丈夫变成了女儿身,怕是会恨他入骨吧。就算他回来了,难不成也要这般瞒着她一生吗?纸,终究包不住火。赵熙延想着想着,双目陡然落泪。也不知从何时起,王妃便住进了他的心里,占据得这样满满当当。想到王妃可能会不要他了,他竟悲从中来。赵熙延将那香囊紧握着,总是怕松了一会便不是他的了。终究是个女儿家啊,总也会为情所困。他想恨母妃撒下这弥天大谎,又多想谢谢她。若不是母妃撒了这个偌大谎言,此生怕是与清书无缘。
天亮了,赵熙延便上了朝,少元帝正为此次战役元帅人选苦恼着。朝中大臣吵个不停,却无一自荐,也无甚么结果。大齐与漠北休战三十年,少元帝重文轻武,多年未曾征战,以前的老将年迈,新将毫无经验,其余边关将军又不宜调动,少元帝直犯难。太子往赵熙延这边瞧着,赵熙延默不作声。
“儿臣以为,如今朝中放眼望去也无甚么适合做统帅之人。儿臣斗胆举荐端王为此次征讨漠北元帅。”
“此次征讨漠北,朕有意遣端王去历练。但端王资历尚浅,难堪元帅之职。此次征讨漠北非同小可,你以为是儿戏么?”
“儿臣不敢。儿臣以为朝中各新将都未曾上过战场,身经百战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均已年迈不宜披甲上阵。端王奉父皇之命,为漠北军备之事四处奔走功劳不小。端王自幼文武双全,确是一个可造的帅才。不如就命端王为征北大元帅,扬我大齐皇威。”
“臣附议”
“老臣附议”
......太子一党的官员都出来附议,少元帝有些愠怒,但是这是朝堂之上,也不好发作。
“端王资历尚浅,不宜担任。如此,任镇北侯为征北大元帅,端王为上将军,怡王为骠骑将军,下月初二,整军出发。”
“父皇,儿臣......”太子还欲说些甚么,却被少元帝打断了。
“如此即可。”少元帝便散朝了,此番结果虽不是太子心中所愿,好歹端王也领了要职。少元帝本不愿将元帅之职给了镇北侯,这些年镇北侯在边关的声望本就高,边关百姓只知镇北侯不知皇帝。此次镇北侯若是又平了漠北,那就是功高盖主,若是领着几十万大军倒打一耙自立为王,京师岌岌可危。少元帝又下了私旨,要镇北侯将世子送来京城。
赵熙延领了旨回了王府,百味杂陈。胸中如江河翻涌,此时颖儿却来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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