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良赫的案子只是个开始,宝信亲王赵清迒作为众多皇子中最有贤德之名的五珠亲王,他离东宫之位只有一步之遥,早已成了东宫的绊脚石,如今时局已被推波助澜至此,赵大郎不咬死他这个弟弟决计是不会罢休的。”
曹徽点头:“我也曾想过,若我履行与天家的约定,怂恿你夺走元祉的世子之位,逼着你继承司马家,然后让你今生今世都效忠于东宫,到时候,天家他是否真的会在离位之前将我父兄案的真相昭告天下,还我曹家百二十余口人一个清白,还我曹家军三万大好儿郎一个清白呢?”
曹徽又摇头:“那时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如今知道一切真相后,这才想明白过来,天家他断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他是天子,是受命于天承皇启庙的天子,他这一生,受命于败军之际,临皇于危难之间,他知人善任任人唯贤,他治水患,功漕运,平定四海名垂千秋青史!
他,是晁国皇帝,是通和殿的主人,他圣明英武,恩泽八荒,他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怎么会在辉煌的帝王生涯将要完尽的时候,主动向世人揭露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阴谋心计呢?
他,赵禹璟,绝然是不会让自己这样做的。
……
青菜鸡蛋面很快做好,曹徽给司马玄盛了一碗,还顺带从墙角放着的陶瓮里盛出一些酸菜,拿过来给司马玄当配菜。
“我说这么多,终归也只是想提醒一下你,眼下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形势,你心里最好有个谱,莫要不小心踏错了才是。”司马玄说完,便曲着腿坐在胡床上,一声不吭的开始吃面条。
她不是太饿,更也不敢当着曹徽的面吃的太没规矩——那夜曹徽同敬慧公主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的还都刻在她司马玄的心里。
虽然她总是嘴上说着任曹徽恨她也好憎她也罢,可凭心而论,一个人怎么会不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的看法呢?
怎么都不会不在意的,就算是假装的再好再无所谓,内心深处终归也是最在乎了。
想到这里,司马玄顺理成章的又想起了傍晚时分自己趁着曹徽不备而亲了她的这件事,想着想着,这人的耳朵不禁又泛起了红色。
或许是司马玄脸上的神情太过明显,曹徽竟猛然觉得自己此刻知道了司马玄心里的想法。
她赶忙转过身去,洗干净手上沾着的面粉后就站到灶台前,她拿出一派忙忙碌碌的模样,一会儿弄那个一会儿弄这个,反正就是不敢再一声不吭的和司马玄处一块儿了。
“我吃完了,这些东西就扔着罢,待明日让下人们来收拾。”很快,司马玄放下碗筷,到旁边漱了口,又从袖兜里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疾不徐的说。
“嗯,也行……”曹徽放下挽起来的袖口,半垂着眸子,反手去解系在身后的襜衣,结果系在后颈上的系带好像一不小心被她弄成了死结,好半晌儿没能解开。
“哎,你,你帮我弄一下罢,我解不开了。”曹徽站到司马玄跟前,背对着她说。
“好,”司马玄扳了一下曹徽的肩膀,将她后颈处系着的系带朝向旁边的光源。
深夜寂寂夜风凉,油灯随风摇曳着小小的微弱的火苗,光线忽明忽暗的,司马玄看不清楚这系带到底要如何解开,只好微微弯下腰来,凑近了过来为曹徽解死结。
“……可好没?”片刻后,曹徽忍不住催问。
司马玄离她很近,这人站在她身后,呼出的温热气息似有若无的拂过她的后颈,她的心似乎都开始有些发痒了。
“好了。”又过了片刻,手比脚笨的司马玄终于解开了系带,成功的帮曹徽脱下了襜衣。
出了小厨房,司马玄边走边抬手揉了揉鼻子,天上的月亮跟着她一起移动着,她借着月光偏头看向身侧的人,“下午时候不是故意亲你的,你不要,不要生气。”
曹徽:“嗯。”
“……”已经走到院子里的司马玄果断的伸手拉住了曹徽的手腕,她看着曹徽,一双眸子里盛满如水月华:“可我却始终觉得你在生气,媛容,你,我……唉!我没忍住亲了你,是我的错,不若你打我罢,让你欺负回来。”
曹徽的两个手腕皆都被这人捉在手里,一时竟然挣开不得,她只好叹了口气,神色平静的说:“那好罢,你且俯身过来。”
“你还真要打啊?”司马玄一愣,边低声嘟哝着,边松开曹徽,听话的微微俯身过来:“唉,这夫人要打我,我就主动的把脸伸过来,决计不劳夫人抬胳膊费力——”
“费力气”的气字终究没能从司马玄的嘴里说出来——曹徽微微踮了一下脚,在司马玄俯身的同时极快的在这人的唇上点了一吻。
她看着司马玄,温和的眉眼里颇为自得的糅着皎洁月光。
“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这样子欺负回来比较划算,司马玄。”
作者有话要说:
曹徽:怎么样?
常文钟:可以可以。
司马玄:我觉得还能再唔……(被某曹姓之人捂嘴拖走)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司马玄内心顿时掀起了万丈的波澜,但最后能被她表现出来的,却终归也只是表情比较诧异。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错愕之下便只剩愣在原地,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木木的看着眼前的曹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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