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真的没有哭?”司马晴依旧撅着嘴,似信非信的探过头来看司马玄的眼睛。
司马玄偏过头来对小棉袄司马晴做了个鬼脸:“没哭。”
小晴儿抓抓脸,果然被司马玄逗的咯咯咯笑起来。
奶甜的笑声引的曹徽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只见那个窄袖长袍白玉冠的人正曲着腿坐在低矮的胡床上,一只手里拿着个盛了水的葫芦瓢,另一只手轻轻揽着趴在腿上的女童柔声安慰着。
这人身前的篮子里放着许多还未剥好的洋葱,而那个白净可爱的男童,此刻就蹲在这人的脚边,正在颇为好奇的打量着篮子里的那些洋葱。
曹徽回过头去继续翻炒锅里的肉菜,眼眶突然变得酸胀起来。
少年时,看着自的己父母恩恩爱爱,儿女承欢膝下时,你可曾想象过自己将来也有这么一天,夫妻和睦儿女成双?
她曹徽想象过,虽然次数并不多,只有那么三两次,可想过就是想过。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嫁入什么普通宦官清流的家门,既然生来就注定是某个勋爵人家的夫人,那她便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家庭——
夫君的爵位不太高,位列侯爵之下最好,他并没有什么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的野心,他在官署里任着一个相对清闲的职务,不需要天天忙的白日赴中公务晚上出门夜宴,她会为他养儿育女,如若是她有幸能诞下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是最好不过的。
她不需要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山盟海誓,只要她惦记着他的时候,他也在记挂她就好。
可是自从十六岁那年嫁到当朝新贵司马元初的荆陵侯府,十七岁那年同这人在对月关城的那座一进的四合院里住了三个多月,曹徽心里对婚姻生活的那份期待,似乎就变的贪婪起来了。
她想让这人在乎自己,她不想把这人的好分给别的女人,她只想让这人把带着无尽宠溺的明朗笑容独给她一人。
无论此前她如何想找借口拒绝,找借口忽略自己对司马元初的心思,可终究,她还是没能敌过这人的情深……
“哇——”
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天动地的哭声,带着孩童言之凿凿的控诉瞬间打断了曹徽的思绪,“爹爹坏坏,哥哥也坏坏,晴儿好可怜啊呜呜呜哇……”
曹徽脑子里想那些事的时候手上炒菜的动作并没有停,她刚把锅里的菜铲出来,甚至还未来得及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哒哒跑过来的小晴儿已然把脸贴在她的腰侧,痛苦的哭诉起来:“娘亲娘亲,晴儿的眼睛好辣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个情况很明了了——司马玄使坏,司马桓帮忙,“父子”俩联手坑了单纯好骗的小绵羊司马晴。
曹徽立马扔下手里的东西,就着襜衣擦了擦手,她边喊了外头候着的厨娘等人进来继续做饭,边抱起小晴儿朝西院的院子里头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她狠狠的剜了罪魁祸首司马玄一眼。
出了厨房,曹徽抱着小晴儿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前,并让留生和玉烟从井里打了些净水出来,她亲自给小晴儿洗手洗脸。
那厢,司马玄和司马桓一大一小两脸噤若寒蝉的从厨房跟了出来,两人并立在石桌前,微微歪着头,狭长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曹徽的脸色。
给小晴儿洗干净脸和手后,玉烟过来将洗具端走,曹徽抬头,发现面前的两个人都正在用黑沉沉的、狭长的眸子看着自己,可气的是,这俩人连歪头的角度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妹妹为什么哭?”曹徽无视掉想要开口解释的司马玄,直接开口问儿子。
单手拉着司马玄袍子外摆的司马桓眨眨眼,下意识的仰起头去看自己的罪魁祸首爹——只见他爹正一脸讨好的看着他娘,荆陵侯府小公子司马桓顿时觉得有点儿糟心。
“因为妹妹抓了洋葱,辣到了眼睛,”司马桓老实的交代“罪行”,并主动叙述了以他爹为主的,他做帮手的“犯罪”经过:“爹爹说剥洋葱可以有小兔子的红眼睛,我说兔子眼睛很可爱,妹妹就管爹爹要洋葱,爹爹把洋葱给妹妹抓了一把,爹爹给妹妹的眼睛吹了一口气,妹妹揉眼睛了,然后就哭了。”
曹徽:“……”有点儿糟心。
“你欺负她做甚,嗯?”曹徽不吝啬的白司马玄一眼,又揽了揽怀里哭的一抽一噎的小可怜:“这哭的这么厉害,说罢,怎么办!”
司马玄抬手把儿子往女儿身边轻轻推了推,聪慧的小桓儿立马会意,便过去帮忙哄妹妹开心:“妹妹妹妹,哥哥以后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那你要保证吗?”小晴儿依偎在娘亲温温软软的怀抱里,一双小鹿似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司马桓。
真是可怜又无助。
“哥哥保证!”小男子汉司马桓挺直了腰杆儿拍胸脯保证:“哥哥以后再也不帮爹爹欺负妹妹了,娘亲是见证者!”
“……嗝,”小晴儿打了个哭嗝:“唔,那好罢,我就原谅哥哥了。”
“好晴儿,吃了晚饭爹爹驮你去百花街看花灯怎么样?”司马玄补充着问。
“……”从来主次分明的小晴儿高贵冷艳的嘟了嘟嘴,她选择无视她爹爹的试图讨好,并从她娘亲的腿上滑下来,拉着她哥哥一起朝厨房去了:“哥哥你继续教我玩骑竹马呀。”
“好呀,妹妹,等哥哥学会骑战马了,哥哥也教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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