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的时候,她难得醒在林未眠之后,迎面见她笑盈盈打量自己。
“?”
“早安谢佳期。”林未眠双手交叠在枕上,脸伏在手背,身后两只小脚丫轻而欢快地交替扑腾,眼睛里流泻的笑意像是夏夜的银河,连绵不绝,星光四溢。
“早安。”佳期有一点疲倦,躺在枕上没起身,只是歪了歪脑袋问:“这么开心?”
“嗯。”林未眠答应着,转瞬像是怕她误会她在她身边醒来所以这么开心,又紧着补充了一句:“没有鬼了。辟邪神器在上,请受我一拜。”
说着真的跪坐起来,朝她作揖,像拜年似的。
佳期沉着眼,神色很安静。长长的睫毛下,掩映着两汪黑得发蓝的幽暗湖水。
“你不高兴吗?”林未眠问她,“被我利用了,不开心啦?”
佳期脸上淡淡的笑意:“怎么会,你多虑了。”
林未眠哼了一声。
两个人顺利地起床。
这天起,林未眠就与佳期寸步不离,往返食堂的路上,也不装模作样隔着什么一拳两拳的距离走了,而是紧紧地勾着佳期的胳膊。倒不是她小题大做,万一让人潮冲散,她毫无疑问又给鬼缠上,所以干脆紧紧地巴着自己的辟邪神器。
原本她自觉承情于那擅离职守的夏官,有义务帮忙。可今年的她因为意识到自己有人爱护,突然特别矜贵,向自己的软弱递交了投降书,不再用一副圣母的心态去图惹事端了。反正,她的意外是人为造成的,反正,也不只她一个代理夏官,不还有空婵那些么。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接受了自己身为肉体凡胎的事实,想着把自己的人生打理好,不给宇宙添麻烦,这就是她的贡献了。
为了上课时也能被罩着,她向徐伟良申请调换位子,坐到了佳期隔壁,两人隔着不到一米。
这个夏天,林未眠是开心的,她发现自己有一点卑鄙,平素老维持着一个安全距离,现下有了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缠着人家,她心里却这样美滋滋甜丝丝的,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佳期恐怕还以为她全是为了辟邪,其实她有着私心呢。但这一点小私心,她不会告诉谢佳期的,免得她骄傲。
她在佳期房间住了几宿之后,有一天晚饭,顾阿姨忽然问:“小眠最近睡在佳期房间啊?”
她懵了下,心里有点乱。虽然瞒着阿姨和佳期谈恋爱是不对,不过她最近呆在佳期房里可不是为了恋爱啊,她是有苦衷的。这个苦衷还不足为外人道。先做好了心理建设,也就十分坦然地对着顾阿姨点头说:“是这样。”
顾阿姨有些诧异地望着她:“为什么?原来的房间怎么了?”
林未眠也就顺势一本正经地解释:“阿姨,我最近和佳期都学习到很晚,有时候根本就直接昏睡过去了。而且我们睡一间,可以省空调。”
顾阿姨脸上的表情有点怪,似乎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儿,大概没看出什么来,缓缓说:“不用在意这一点点电费,你自己舒服开心是最重要的。”
林未眠嗯了一声:“我知道阿姨和叔叔不会把多的几个电费放在心上,可是我是从环境保护的宏观角度来看的。少用一台空调,可以减少环境污染,还可以省电,何乐而不为呀。”
事实上,假使她不去佳期房间,佳期一般也是不用空调的。
但她已经把理由说得非常冠冕堂皇了。顾婕反而被她堵得下不来台,慢慢点了点头,这话也就揭了过去。
佳期在一旁听着,为林未眠的口齿叹为观止,同时感到非常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默默吃着饭。到了晚间,监督林未眠写完作业,还带她做了会儿阅读训练,容她先睡了,自己在一旁坐着看书,不想,母亲进来查访。
顾婕见她们中间还隔着一排书,禁不住眉头挑得老高:“这谁弄的?”
佳期放下书,先叫了她妈一声,随即答:“小眠。”
顾婕双膝一软,在床沿坐下,替林未眠拂了她脸上一缕散发,轻声问:“算什么意思?”
佳期道:“她说她睡相不好,怕挤到我,所以给自己设了个‘活动范围’。”
顾婕叹了口气,低语道:“这孩子太会看眼色了,反而让人心疼,可怜。我宁可她任性刁蛮一些,也不要紧。”抬手拉了拉林未眠的衣摆,替她盖住了那雪白的半截腰身,笑了:“是睡相不太好,肚子露在外边,着凉了不当耍的。”起身对佳期说:“你也早点睡,别搞太晚了。”
佳期应了,目送她母亲出了房门。
算上顾婕替林未眠盖的这次,她已经打了三次被子了,次次都把那玲珑的腰线暴露在佳期的视野内,小巧的肚脐眼两侧有着微凹的痕迹,算是瘦出了马甲线来,但是也不凛冽,看着软软的,皮肤白如凝脂,整个儿对于佳期来说,都是很香艳的刺激。奈何还得克制,不然就要落一个登徒子的罪名。
这天晚上,妈妈走了以后,她临睡前去看林未眠,见她两手贴在枕畔,倒是非常乖巧,只是那半截腰又露在了外边。佳期替她盖上了,蹙眉警告她:“林未眠,要是明早起来你再引诱我……”
至于她再引诱她,她会做什么,佳期一时之间没往下说。
但是次日早晨就有了答案了。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佳期坐起身,还不是十分清醒。林未眠躺在她身侧,美好得像是一个梦。佳期坐起来,看了会儿她的腰,半晌,反手将一头青丝撩过来挽在手内,悄无声息低下头,吻在了林未眠的肚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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