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眠很向往吃甜甜的早餐,但是为着她的口味考虑,想跟她吃一样的东西,所以很少拿甜点来当早饭,顶多在麦片里加两勺蜂蜜。
佳期在手机里搜到甜口厚蛋烧的食谱,关上厨房门,系上围裙。
方形平底锅刷了一层黄油,煎着甜蜜蜜的蛋液,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佳期想,婚后的生活会很幸福的。
两个人上大学就可以开始婚后生活了。她简直有点等不及。
横亘在面前的,也就几个月而已。
林未眠醒来,头发还没有梳,微显凌乱地垂坠在肩上,她盯着碟子里黄灿灿的小方块,看出来是用寿司刀斩好的——谢佳期的刀工真好。上边纵横阡陌,淋着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的番茄酱。
她抬头望望对面的人,脸上微微有点发烫。
幸而早上谢佳期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块脸。要是她忽然间卿卿我我的,她真的要羞死掉。
又不是夏天,没办法把昨晚那种反常的、黏黏糊糊的行为推到鬼身上。
相对静坐不是长久之计,前路再如何没有尽头,学还是要上。
林未眠扶起筷子来,夹了一个小方块放进嘴里,她是故意一口闷,塞得满嘴都是的,这样子可以吃很久,不用说话。
佳期在对面端着杯子慢慢地喝茶,说是茶,只不过是加了两片叶子的白水,略有些茶意罢了。
林未眠吃得腮帮子鼓鼓囔囔,视线与对面两道目光相遇,脸上还是刷拉就红了。
这不应该,她不应该这么受。她是攻来着。
为着为攻的尊严,她强行把脸上那一阵热潮给压下去了,旋即便觉得脸上一阵清凉。
佳期说爱她,很爱很爱她。这几乎将她从深渊里拉了上来。她又恢复了信心,即使谢沐要反对也是没有用,她偏和佳期在一起。
佳期是他的女儿不假,但是佳期的人生是佳期自己的。
——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谢佳期我拐定了。
林未眠这样想着,自觉已经成了一个大杀四方的江洋大盗,心里面象征希望的粉色地带一点一点扩张,而象征绝望的灰色地带一点一点收缩。当第一个小方块吃到肚子里边去的时候,她就像打了一剂强心针,赫然又复原成那个元气满满的胡汉三了!
至于照片的事,既然谢沐没有说,她也要够义气,不要告诉佳期,不要引起她和她父亲的对抗。这时候“敌”在暗我在明,敌方意图不明,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良策。
她的思绪飘得那么远,忽然听见佳期在对面说话,只听到半句“粉色还是蓝色?”
林未眠有一点尴尬,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一口,才问:“什么?”
“丝巾。”佳期说。
林未眠愣住了,问:“丝巾怎么了?”
转瞬她就知道不是丝巾怎么了,是她。佳期拉她到镜子跟前,指尖点着她脖子上那紫色的痕迹,让她自己看。
林未眠当然立刻面红耳赤。
佳期却还嫌不够,低头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宝宝,你可是,弱得很呐。”
谢佳期第一次叫她“宝宝”,无非是听云筱这样叫过她,这时候说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蔑视和戏谑的意味。
怨不得。昨晚她的表现也确实不好。自己这边先挑起事端的,到了后来,没能压制住谢佳期就算了,还全程泪崩,从头哭到尾。
只不过,既然想到了云筱,她心中所有的遐思都戛然而止了。内心蓦地沉重了几分。看向窗外,倒是朗朗乾坤的大好晴天。
和佳期出门的时候,她脖子上系了条粉蓝色的丝巾遮着,两人上学去。
顾婕这边安顿好老爷子一天的饮食起居,还想着去公司去一趟,想起有一份文件给谢沐带到图书室去看了,便进去拿。拿了文件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扫,倒咦了一声,心想:“这个匣子怎么上锁了。以前没有这样吧。”谢沐的行事风格本来就接近于龟毛,他偶尔防范起来,连自己都不放心。她皱眉思索了会儿,急着赶去在一个会议上露脸,也就没有打电话问丈夫。过后究竟事忙,且挂住老父亲和儿女,也就忘了追问。
时光一晃过了一月有余,林未眠才初次到朱家去探望母亲。云筱从原来的公司辞职了,现在在朱氏的财务部门帮忙。她本来是学过会计的,和林赐离婚以后又发狠去考了注会资格,所以很多事情也不在话下,且有一重老板娘的身份在,行事自然是更方便的。
林未眠看过去,只觉得妈妈气色更好了。屋子的布置也很有云筱的风格,雅致清新的浅碧色是主色调,很有春天的气息。虽然附庸风雅地摆了几个古董瓷器,幸而不过分,有种恰到好处的雍容。
朱裕在云筱身边作陪,徒手剥橘子,剥好了之后,仔细摘去表面白色的纤细脉络,然后再递到云筱手里。云筱朝他皱皱眉,再朝林未眠的方向轻微努努嘴。朱裕就朝她笑道:“小眠,你介不介意我对你妈妈好?”
林未眠抿嘴笑笑,摇头,“当然不介意,只有你对我妈好,我才能够放心。”
朱裕指指她面前的杯子,“这个杯子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喝水用。你有时间多来玩,等你考完试,就住过来。楼上那间蓝色的屋子是你的——你妈妈说你喜欢蓝色。”
林未眠将那杯子端起来,在手里转了转,是只外边用银线描了诸多卡通的细瓷杯,点点头,道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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