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车以后,她也从车上下来,搓着手对她们微笑:“都不要紧张啊,正常发挥就好了。”
佳期这时候冷着一张脸吐槽:“妈,您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个。”
林未眠噗嗤一声笑出来。顾婕也笑了:“哎呀,让小朋友笑话了。”催着她们进校门,自己就在明黄色的警戒线外边守候着。
佳期将林未眠送到考场之后,还不肯走。林未眠于是催她:“你去吧,让我提前适应一下,也好有个准备,万一有什么要谈判的,在开考前谈完那就是最好了。”
佳期听了有道理,摸摸她的头,“加油,林未眠。”
林未眠点点头。随着佳期的转身离开,她的瞳孔渐渐收缩起来,侧脸的皮肤感到幽幽的寒气,因而麻麻的起了鸡皮疙瘩。佳期到了教室门口,还回过头来朝她关切了一眼。她点点头,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面对佳期的时候她还是满脸温暖的笑容,回过头来却一下子苍白了脸。这考室的考生三三两两地坐在座位上,有的在谈天说笑,有的闭目养神,有那谨小慎微的,还拿着一沓资料在那里背文章。林未眠桌边不远处飘着两个魂体,偶然与她一对视,咧开嘴一笑。
许久不见鬼的林未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坐在座位上假装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既然发现了她,就赖在这里不肯走了。窗边偶然有魂体飘过,因为林未眠目不斜视的缘故,都没有进来。
语文试卷发下来之后,那俩通体苍白的大鬼凑在她桌子旁边,默默观察一阵子,一个便说:“应该选A吧?”另一个回答道:“不,选C,选择题有一半都是要选C的。”起先那一个说:“你懂个毛,你就是一文盲。”另一个说:“我文盲?你学渣!”林未眠一拍桌子:“闭嘴!”
周遭的考生都诧异地朝她望过来,在讲台上来回踱步的监考老师也顿住了脚步,用冷淡的目光不轻不重地剜了她一眼。
林未眠举起两手,掌心朝外,做投降状,脸上一抹歉疚的笑容。
她低下头继续答题,耳畔只剩笔尖在纸张上行走的沙沙声——两个鬼因为互相骂了一顿,相约到窗外打架去了。隔了会儿,来了位白大褂女士,五十来岁年纪,花白头发,席地坐在她身畔,也没说什么,手里端的一个器皿,隐约是酒罐子,在那里浅浅地啜饮。
林未眠看她一眼,她就淡淡地笑笑。做到阅读理解的时候,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又有点要起|义造|反的意思,她晃晃脑袋,揉眼睛,拿旁边的铅笔点着字往后看。坐在她身旁的魂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念?”
林未眠轻轻地摇头。
她便小声说:“你放心,我知道你,在这里帮你做一回保镖,等你今天考完以后,烦请你帮我一个忙。”
林未眠心里咦了声,只点了点头。
考完出考场,佳期早在下边的广玉兰那里等着她,她走得很慢,但是佳期快步走了过来,问她:“怎么样?” ( )
老师叮嘱过从考场出来千万不要对答案。
林未眠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眨了眨右眼:“很顺利。没发生什么大事。”
佳期拉着她往外走的时候,沿途都是鼎沸的人声,她忽然轻轻说:“小眠,等我们考完,我和家里说一下。好么?”
林未眠微微一点头,“好,我也和云筱女士说一声。”转瞬露出一个恶作剧式的笑来,“想想看我妈该多惊讶啊。”
佳期看着她。
“但是我妈肯定不会不同意的。”林未眠很有信心地点头,“我和她都希望彼此幸福,但从不给对方规定幸福的形式,求仁得仁就是幸福,对不对,佳期?”
佳期脸上莞尔,揉揉她的头。
顾婕混迹在一众家长中间,显得很是焦虑。看到两个人手拉着手含笑走出来,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的神色才松弛下来,驾车带她们回家。
春姨和另外一个在谢家做事的小娘姨在家做好了饭,菜式丰盛又清淡。
下午考完数学,那白大褂女士的魂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告诉林未眠一篇话。
晚间是一片银蓝的天,晚风一浪一浪的,湿湿润润吹拂在人光裸的皮肤上。两个人拉着手乘地铁去了高新小区,过物业的关卡时报了她被告知的门牌号和姓氏,登记过后就进去了。起先佳期质疑这是不是私闯民宅,林未眠笑嘻嘻说那你别进去。佳期默然。
一路过关斩将,到了那家门前,密码开了锁,进去一看,收拾得纤尘不染。一只半大的田园犬听到开门声就汪汪叫着跑了出来,见了是陌生人,又往后退了两步,防卫地吠起来,虚张声势地发出呜呜的怒吼声。
佳期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来,轻轻拍了拍那狗的头顶,防御的犬吠便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受了委屈似的。
林未眠找到狗粮,打开来,倾了一些在盘子里,和佳期两个看着小狗狼吞虎咽地吃完。佳期问:“她没有别的家人么?”林未眠默然,半晌指指小狗说:“只有它。”花白头发的女士是一名医生,过劳死死在了岗位上,遗体捐了。唯一挂住的只有这只没人照料的狗子。
林未眠给小狗添了食水,锁上门出来时心里盘算着。医生让她帮狗子找一个下家,谢沐是顶讨厌猫和狗这一类有毛的四脚兽,养在谢家不现实。正好后天过来抱去送给云筱,她不是恰好要和妈妈聊聊么。让小狗给她壮壮胆。
52书库推荐浏览: 炒饭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