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是……”她说了两个字,眼泪又流下来,哽咽得难以为继。
佳期抬手替她拭泪,轻轻问:“哭什么?”
林未眠恍若未闻,踮了踮脚,再次将红润的嘴唇缓缓送过来。
上次的亲吻来得突然,这次却是有预兆的。
谢佳期有心躲开的话,那第二个吻就不会发生。
但她没有。
她放任林未眠胡作非为。
林未眠似乎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四唇相接时,做了短暂的停留,见她没有反对,扶着她脸的那两只手顺势滑至后颈,勾着她的脖子,身子也贴上来,辗转亲得深入……
谢佳期不能动弹,整个人都很紧张,全身所有的感官神经都抻开来,感觉无限放大,渐渐脑海不再一片空白,叮叮当当,响起了渺远的音乐声。
林未眠亲得霸道,甚至带着点绝望的味道,并且一直在流泪。
佳期迟疑了下,抬手揽了她的腰,让她踮得不要那么吃力。
这个动作更加鼓励了她,随即谢佳期被她推着往后退了两步,薄薄的脊背撞上了衣柜门。
-
佳期记得,那天大寒。
瑞雪兆丰年。晨起就落雪,半上午才停,积雪得有一尺厚。
林未眠深一脚浅一脚,捧个渗着幽香的小罐子到她们家,交给妈妈,说是她妈让她送来的,是阿姨要的东西,用完了她再送来。
林未眠那时不长个,人矮,穿得多了,像个小萝卜墩。红色靴子,贴身灰棉裤,石青小棉袄,缠着红围巾,连雨伞也是火红。不像她,一身拘谨的白。
顾婕接了东西,安排她吃了点心再走:“来,别急着回家,陪佳期看会儿电视吧。她就要变成个小书呆子了。我也说不听她。”
她们并排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有热牛奶和蜂蜜蛋糕,窗外又开始降雪,天地无垠,连绵在一起成了琉璃世界。也许是妈妈忘了给她们切到少儿频道,电视里正演一部古装片,不知怎的,两个主角大哭,哭完了就亲。
谢佳期默默无语地看着,林未眠却朝她望过来,眨眨右眼,奶声奶气:“佳期。”
屋子里暖烘烘,她奶白的面颊上捂出两朵红晕,鼻尖也还有点冻出来的微红。
“嗯?”
林未眠挪过来,和她挨着,亮闪闪的眼睛眨巴两下,悄悄问:“你想不想试试。”
“试什么?”
林未眠又咬了一小口蛋糕,小手指指电视机里的画面,“那个。”
“那个不能随便试的。”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林未眠歪着她的小脑袋,带点营养不良的黄头发往一旁散落,继续咔嚓咔嚓咬手里的小蛋糕,碎屑掉了一点在衣服下摆,她捡起来塞回嘴里,吃完这一口才接着说,“那个到底哪里好玩了,我看好多电视里都要这样。”
小佳期说:“我也不懂。”
林未眠点头:“所以我们才要试试啊。你怕吗?”
佳期摇头。
“那我来啦。”林未眠郑重其事地将手里的蛋糕放回碟子里,两只爪子在衣服上来回擦了擦,蹭过来扶着她的肩,嘴唇凑过来,毫无章法地在她嘴上啃了又啃。
啃得她的嘴唇也湿漉漉的。
再啃了两下,大概是没察觉到什么特别的趣味,林未眠撤下去,蛋糕拿回来接着吃,皱着眉头点评:“骗子,可太难玩了。”
她当时没做声。
对于林未眠来说,那也许只是代替“不好,是鹤顶红”的另一种消遣,很快抛到了脑后。可她却陷在沙发里,晕了一整天,好像中暑一样。
此后的大半年,她一直有种错觉——林未眠是蜂蜜牛奶味的。
-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十六岁的林未眠,吻技比起六岁的她来,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谢佳期忽然想,她是不是找别人练过,接着涌起一阵尖锐的不愉快。
林未眠的手指在她耳后摩挲。
——这次又是玩?
谢佳期觉得,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她也小小地回应了她一下。
只这一下,前一秒还很忘我很投入的女孩子却忽然整个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身体僵得比刚刚的她还厉害。
-
林未眠清醒过来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她在吃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右手还搭在别人胸上,指尖探到剧烈的心跳……
她以最快的速度松了嘴,微微后仰,看清自己糟践的对象是谁时,哑了,头皮上许多小蚂蚁在爬。
谢佳期双眼盛满盈盈的水波,嘴唇被她啃得灿若樱桃,呼吸还带喘。
林未眠张张嘴,没能说出话来,想跑,腰却在谢佳期手里扣着。
她脸上腾地一下烧起来,“你疯啦,放开我啊!”
佳期松手。
她立刻像兔子一样开门蹿了出去,听动静似乎半路摔了一跤,恨了一声,很快起身,回房间关上了门。
-
林未眠背靠房门蹲着,双手抱头。
她这时候不怨天不怨地,不怪谢佳期也不能怪玉楼春。
“我真是愚蠢!!”她拿脑袋往墙上撞。
无法靠近的。一刻钟就能解决的。
有这两个线索,她居然没有联想到谢佳期?
她脑子里是装了大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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