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对头啊。
她可是还记恨谢佳期来着。
两个人还没有和解来着。
再回过神来, 她人已经坐在谢佳期身边,鼓着腮帮子瞪着对方,“干嘛?”
谢佳期手握成拳掩唇轻咳了下, 唇角还是有几分微澜的笑意没收干净,“从今天开始复健。”
“复健什么, 我又没病。”
“用进退废的道理, 你应当知道。”谢佳期凝视她的眼睛。
林未眠额角突突地轻微抽搐, “你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你教育你那些部下也就算了。怎么还对我说教?”
谢佳期微微笑了笑:“不说教。那,林未眠,你还想不想辟邪了?”
佳期的头发披在身前,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林未眠往侧边让了让, 撤远开去,狐疑地看着谢佳期,“你又不信鬼神。”
谢佳期将自己的右手递到林未眠跟前,脸上是打量的神情,仿佛那只是林未眠所说的天方夜谭的“辟邪神器”,与自己无关,开口语气淡淡的,“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原理,不过,既然你想利用我,总得给我点好处。”
林未眠头皮一麻。她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谢佳期自抬身价,开始勒索她了。她最近也有在注意看日历,距离立秋还有好一段时间,她现在是可以硬气一把,说才不需要你这种大猪蹄子,可无情的过往告诉她,她的意志力远远不够,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让她时不时就往谢佳期那边靠。她只是一副软弱的血肉之躯罢了。
“什么好处?”
谢佳期扬扬下巴,“听我安排。”
林未眠站在原地蹙眉思索了两秒,应当是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低着头过来了。
佳期勾勾唇角,掀开被窝,率先在床头坐好。
那一个还算自觉,从另一边爬上床,坐在侧边,绾绾头发,探过头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也,不必有负担。”谢佳期翻开顺带过来的书本,在书脊那儿轻轻按了按,“我们试试。”
林未眠垂着睫毛看那书页上的文字,还是像不听话的小蚂蚁,游到东来游到西。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揉眼睛。
才揉了两下就被抓住了,谢佳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说:“这样,我来读,你看字,不必勉强,好吗。”
林未眠皱着眉头,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没表示反对。
谢佳期修长的手指点着一行字,如环佩玎珰的悦耳声线缓缓地念道:“第一章 …掉进兔子洞。爱丽丝靠着姐姐坐在河岸边很久了,由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她开始感到厌倦……”
谢佳期拉着林未眠的左手手腕,导致她几次想揉眼睛都以未遂告终。
她目光聚焦在谢佳期的指尖,那些小蚂蚁在游走之前就被她的指尖给顶回了原来的位置。林未眠觉得很神奇,又没有加特效,这简直动作大片了!
原来谢佳期除了是辟邪神器一样的存在,竟然还会内功咩?
林未眠饶有兴味地抬头看看谢佳期侧脸。谢佳期察觉了,抬手扶着她的头,将她注意力转移回书上。
“她一次又—次地瞧瞧姐姐正在读的那本书,可是书里没有图画,也没有对话,爱丽丝想:‘要是一本书里没有图画和对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谢佳期声音好听,而且语速真的奇慢,犹如般若波罗蜜催眠经,才听了十来分钟,林未眠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下巴也搁在谢佳期的胳膊那儿,惊醒了,赶忙坐正,挺直脊背,表示自己秋毫无犯。
从来没有人给她读过睡前故事,以致于她以为传说中的,睡前故事可以催眠的说法是胡扯。
今天看来,威力真不小。
“困了?”身边的人轻轻问她。
她点了点头。
“那睡吧。”谢佳期摸了摸她头顶,合上了书。
林未眠惺忪着眼,有些诧异:“一页都还没读完诶。”
谢佳期摇头:“不是任务,困了就睡。”
搞不懂状况的林未眠皱了皱眉,顺势滑进被窝里躺下了。
她躺着,听见窸窣的声响,谢佳期收拾了下,关了灯也躺下。
窗帘没有并拢,月的清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打下淡淡一束亮光。
人生艰难就艰难在这些地方——林未眠心里的草泥马狂奔,脑袋一挨到枕头,她竟然困意全消。
不是她睡觉的能力不行。都是外力惹的祸。一来浑身的酸疼让她不得安宁,二来,是谢佳期头发上幽幽的香气害得她这么清醒。
林未眠腾地一声掀开了被褥,大喇喇置身在室内的冷气之中,半晌喊:“谢佳期。”
谢佳期没理她。
她吃力地翻个身,面朝谢佳期,又带着些软乎的意味喊了一声:“谢佳期。”
佳期缓缓睁开眸子,在黑暗里,借那束清浅的月光看,她眼里似有小星星闪烁。
“你怎么不问我手怎么受的伤?”林未眠半爬起来,撑着胳膊肘找她聊天,“你不怕我是去打劫银行了么。你不怕你窝藏了一个逃犯么?”
谢佳期又轻轻闭上了双眼。
“我是被鬼附身啦,他可能生前和人有约什么的,”林未眠放任自己倾诉,“借我的身份去完成心愿。说是要踢球来着。谁知道他是找人打架还是干嘛,踢球的话,我竟不是脚受伤,而是手。”叹息了一声,“谁家踢足球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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