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树还噗嗤一笑,对她俩开了个嘲讽:“姐,你们俩怎么回事,我回来你们就这么高兴?明着不说,暗地里都兴奋得睡不捉,有了黑眼圈了?…哎长得太帅是种罪呀,阿弥陀佛。”
谢佳树本该上高一的年纪,留了级,如今回到家里这边上初二,说是住惯了宿舍,需要靠晚自习来约束自己学习,恰好一中的学生宿舍也最终投入使用,机缘巧合,顾婕想想也就同意了。
于是谢佳树成了晋市一中第一批光荣的寄宿生。
两人带他去安顿了,林未眠还仔细看了看宿舍,六人间,两个分隔开来的洗浴间。因为是簇新的宿舍,看着条件很不错。
从宿舍区回教学楼的路上,林未眠拦住谢佳期:“你昨天的话几个意思。”
拉茶店的门口风铃又是一响,两个穿着同款红卫衣的女生挽着手进来。
“她怎么说?”美东拿吸管在杯子里搅一搅,似笑非笑地问。
林未眠冷漠脸:“她说没别的,就是夸我对佳树好。”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没有问题呀,你抱怨什么。”
林未眠歪着头,“是还好。等滕静和给她送礼物,就又出问题了。”
“滕静和?”美东嘶了一声,“就那个问你佳期喜欢什么的女生?”
“对啊。”林未眠点头。
最终,静和给谢佳期送了一条围巾,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装在一个精致的玫紫色纸盒子里边,托她转交的。清早,趁谢佳期去学生会的间隙,她过来坐在林未眠身边,盒子递给她,“这是我亲手织的。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然后呢。”美东问。
“我把东西转交给谢佳期,”林未眠闷闷的,“她就突然不高兴了啊。你没看到,她的脸真的是瞬间黑掉了。”
-
谢佳期不去接那个盒子,垂着眼看了一看,“林未眠,你觉得我收她的礼物,合适吗。”
“合适啊。”林未眠替她揭开盒子,“人家亲手织的,你试试看。”
谢佳期寒着一张脸,没有照做,也没有接话,打开书开始刷题。
她捧着个盒子杵那儿,整个人十分尴尬,只能骂了一句“谢佳期你神经病啊!”
就算她不喜欢那个礼物,要生气,也该生那位跟班生的气,她只是个负责转交的中间人而已,和她甩什么脸子?更奇诡的是,当天放学,两人一路上都在冷战,回到家,在玄关蹲下拿鞋的时候不慎碰到了头,她险些摔倒,谢佳期拉她一把,被她甩手推开,谢佳期居然问她:“你就一点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
“别人送我东西。”
“你真的很奇怪诶,我为什么要介意?介意她没有同时捎给我一份吗?无功不受禄啊,我又没有教她做题。”
“……”
穿同款红卫衣的女孩子们提着外带饮料,推门出去,风铃又是叮的一声轻响。
美东听得揉了揉额角,“后来呢。”
“没有什么后来。”林未眠苦恼地喝了一口茶,“我不想和她胡搅蛮缠,就回我房间去了。”
美东闭了闭眼,“林未眠我真的服了你了,那天是什么日子?”
“哪天?”林未眠愣一愣。
“那个什么和送礼物那天。”
林未眠嚼着一点点薯角,回忆当天的细节,“那天交周记,所以是星期五。”
“我的意思是,那天是不是什么节日。”美东揉额角。
林未眠手里剩的半根薯条放下了,当天,手机上铺天盖地的七夕情人节营销造势,鲜花酒店一条龙服务,忽而露出恍然大悟脸,“是七夕礼物啊?”
美东一脸的很铁不成钢。
林未眠静了下来,半晌视线瞥向橱窗外,低低说:“即使是这样,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要介意啊。”
阮美东啧了一声:“妈耶,我都不计较她不进我们阮家了。结果你们给我……”干笑两声,“这样吧,林未眠,你现在设想一下,谢佳期上了大学,找了个男朋友,去哪哪都在一起,你感觉,怎样?”
窗外的风刮得大了,一张落在地上的褐色硬质传单被风卷起来,在空中翻腾了老远,疯疯癫癫的,直至撞在一棵树上,消停了,恰好有个穿橙色制服的环卫工人在近处,拾起它来,扔进了身前的推车。往常这时节,也不至于这么黑暗,待会儿,也许要下一场暴雨。路上大抵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或结伴或独行,都埋首一个劲儿地往前赶。
林未眠将视线收回来,和美东摇头,“我想不出来。”
“哈啊?”美东头疼,舔舔唇角,“那女朋友呢?你现在闭上眼睛,想想看,佳期和别的女人——长头发的高个子美女,她们在一起,拥抱,接……”
“你别说了。”林未眠突然一拍桌子。
美东笑了一笑:“这就是啦,很难受,对不对?”
林未眠摇头:“没有,我只是没办法想象,谢佳期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她太冷了,和谁在一起都不搭调。”
“是么。”美东斜斜地看了她一眼。
“是。”林未眠站起来,“我去结账。”
-
美东回家之前先捎林未眠一程,看一眼她手上提的外带纸袋,笑眯眯问:“给谁的?”
林未眠一本正经地答:“给谢佳树的。这个家伙,和他姐姐完全就是两种模板。他什么都爱吃,什么都能品出滋味来。谢佳……他姐就不同了,吃东西也不会越规矩,一板一眼的,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食物对她来说,就像汽油之于汽车,就是个能量补充剂——你说这种人多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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