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楼楼摇摇头，小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谢秦有点卡，半天才道：“一是传递春节各地风俗样貌，弘扬历史悠久的春节文化，而是贴近明星，把这个外人看似不好的行业真实剖露出来，在镜头下，其实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时楼楼微拧了拧眉，疑惑的问，“可据你所说，只有四户家庭，两个省市，作为传播风俗文化，样本有点小。”
不愧是p大的，还样本，谢秦思考了一番，才道：“没错，但是上面的意思是，这档节目传递的精神很好，春节拍摄只是打头阵，之后会在各个节日，比如说清明祭祖，端午节，重阳节，中秋节等等节日，探寻不同地方的文化印记和文化符号，以春节为开始，一年之末，也是一年之始，也是个好寓意。”
谢秦这么说，时楼楼就明白过来，春节的时间未免太长，这个家风体验行动，不仅会给节目带来新的剪辑素材，也体现了节目组要传达的精神想法。
“那谢老师，我交换的那一户家庭，你知道是谁吗？”
谢秦笑起来，“我还就是和你说这个事情的，按理来说，我们是要你最真实的反应，所以不能说的。”
......
所以是说还是不说？
“要说的，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做好准备，我今天早上和你外婆沟通过了，她也知道了，互换是从下午四点开始，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等下你收拾一下东西，之后节目组会派车来接送你，另一个嘉宾那边也商量好了。”
时楼楼点点头，表示可以，她抿了一口水，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谢老师，我家房子很小，”如果对方也是明星嘉宾，怕是会觉得不适应，时楼楼心想，“除了我和外婆的房间，只有书房的一张床，这个人能接受吗？”
谢秦肯定道：“那自然是可以的，我们在这之前都说明过情况，那边也有我们的工作人员安排，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
时楼楼上午刚去完学校回来，给实验室留着的研究生学长学姐带了新年礼物，这会儿还想改一改论文数据，就点头答应下来，“我知道了谢老师，那晚上还有明天多帮我看着外婆，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谢秦笑得络腮胡一抖一抖的，很好说话的道：“那你继续写论文，我先出去了，还要拍摄一下小区环境的素材。”
“好。”
说完这个字，时楼楼复投入到论文中，过年的时候，她把全部完成的论文发给了宿老师，宿之文看过之后，表示很满意，回了长长的一封邮件。
“小时同学，新年快乐，多谢你的祝福，另，我已收到你的论文，并且过年之余抽出时间读完了它，同时感到很欣慰，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篇论文的水准达到我所预想的，并且我不得不承认，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你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认真。
我之前使用另一个方法做的这个方面，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比较好，工作量也比较大，可以试着发SCI，影响因子不要太低，我希望你可以试着投一区，这两个礼拜不要松懈，尽快写出英文版，注意校对，然后发给我，我会帮你校正一遍。如果这篇可以，加上你前一年的那一篇，是很优秀的毕业生了。
我会把你的论文发给我国外的朋友马克斯，马克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导师，现就职于麻省理工学院，早在你的第一篇文章，他就对你很感兴趣。
记住，专注论文也是无用，不可以死读书，一篇拆三四篇来发我很不赞同，我希望你投入时间在实验和做出成果方面，至于其他方面，我坚信小时同学满腔热忱，必不会让我失望。
祝小朋友新年快乐，生活顺利，学习进步。”
收到这样的一封邮件，时楼楼也不忍心回绝，她确实有发论文的打算，但没想过宿之文会想把这篇论文发给MIT的教授。
她犹豫一晚上，决定还是翻译完这篇论文再说，面对真正的问题，她一般喜欢留到最后面对。
更何况，她不想坏了老师过年的好心情。
其实时楼楼也想过这件事情，一是合约还在，出于道德和规定，她不能，二是吴越对她的期望，三线不够，要更厉害。
即使时楼楼知道自己的演技几斤几两，也知道靠着脸并不是长久之计，吴越对她曾经的帮助，她仍旧心存感激，不忍伤她的心。
更何况，即使时楼楼心狠无比，提前解约，离距离合约期满还有七年，每年三百万，一共两千一百万的解约费也不是她能负担的起的。
时楼楼想到银行卡里的存款，眼前又浮现老师给自己话语殷切的祝福，停住打字的动作，心情突然沉郁起来。
她并非是不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只是在面对知其愿为之的事情却无法为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责怪自己的无能，其中蕴藏的，是对于老师无比的愧疚。
没人比她更清楚，老师对于她的用心教导，帮她耗费心力的解决生活困难，更用他自己的资源来帮自己拿到外国深造的机会。
往右是错，是对老师的背叛，往左是错，是对越姐的不守信约，时楼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放在抽屉的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是时约的遗物，小的时候，时楼楼总觉得在这里写下的话，就能让时约知道，慢慢长大，她没了那么幼稚的想法，却还是习惯在这里面倾诉自己的烦恼，就像时约真的能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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