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潋本来是慢慢地摸到了她自己惯常睡觉的那一边的,但是伸手就摸到了女孩子柔软的胳膊,她急忙缩回了手,又转去另一边,这一回......她倒是上去了,但是躺着一翻身,她就摸到了江燃的后背。
齐潋:“......”
这里不是新房,新房里的床是齐潋特意让人弄的超大尺寸,毕竟她们两是要睡在一起的,一张宽敞的大床能够有效地避免尴尬。但是江燃的这间公寓,显然不具备庄园那样的条件。
之前江燃是一个人住的,她摆在卧室里的这张床甚至比一般的双人床还要小一点,之前她们两人一人一边地睡着,都挺小心的,倒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到了今晚,问题终于凸显了出来。
空间太小了呀。齐潋可怜地贴着床沿躺着,在叫醒江燃拿回属于她的那一半空间和不叫醒江燃就这样躺一晚上间徘徊,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江燃已经被她吵醒过一回,还给她做宵夜吃,她要是再把人叫醒,恐怕今晚上江燃也没法再酝酿出睡意了。
而且......要是江燃以此为借口再摸她一下怎么办?
算了,明天再让人送一张大床来好了。
面子大过一切,就着这个有一点点不舒服的姿势,齐潋慢慢地也入睡了。
然后她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小猫,懒洋洋地蜷在一个人的膝头,时间大约是初夏吧,天上挂着太阳,日光很是温暖,有淡淡的微风吹拂,有人在她肩背不断轻抚,有时挠一下她的脑袋,她被挠的喵喵叫,舒服的恨不得摊开肚皮给那个人摸。
在这个梦里,她始终没有睁开眼,也就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把她当成小猫来摸,但是她依稀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和阳光相得益彰的,橙子的清香。
是江燃!
从梦中惊醒过来,齐潋动作大了点,她本来就贴着床沿睡的,这下不免就跌到了床下,尾椎那里被磕到了,传来一股钻心痛意,她却暂时没有动作,只是木着一张脸地抱着一同被拉下来的蓝色碎花被子发呆。
什么啊,清醒的时候那么小心地避免被江燃摸,结果睡着了竟然梦到变成猫,还被江燃摸来摸去的......
齐潋抱紧了被子,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梦。
“齐潋?”
她这一摔,动静可不小,直接把正在做早餐的江燃引了过来,江燃跑过来,看齐潋摔倒在床角,像是摔傻了一样,顿时也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江燃蹲下去扶她,熟悉的香橙味便也传来了一点,齐潋想起梦中的情形,顿时更加想死了。
她反应激烈地推开了江燃的手,脸上凶狠一闪而逝,但是仍然被江燃捕捉到了。江燃怔住了,缩回了被打疼的手,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悄悄地退后了一步。
齐潋她......竟然也有这么凶的时候。
像是......像是龙——或是随便一种一口就能吞下一整只江燃的巨兽——总之是有着滔天的凶性的那种。刚才那一瞬间,江燃感觉很危险,她不敢再说话,只是小心地观察着齐潋,然后又往后挪动了一步,求生欲十分之强烈。
齐潋这时已收起了情绪,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把江燃给吓到了,只是还抱着被子,低低地说了声:“我没事。”
话落,那股沮丧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令她十分想要低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江燃这时却没功夫去细究齐潋的情绪了,她马上点点头:“那我先去做早点了。”话落,也不等齐潋回答,逃也似地离开了卧室。
一直到了厨房里,江燃的心跳才好受一点,但是仍然跳的很快,她在厨房里转了转,找出一杯水来灌进了肚子里,这才终于感觉到好一点。
这就是精神力双s级的压迫感吗?能让人显得像是人形野兽?
齐潋本来是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也会变得那么凶狠?
江燃想到自己这些天一直把她当小猫喂养,还胆壮的去撸她的毛,顿时腿软地扶住了旁边的水台。要不怎么说无知者无畏呢?要是她早点看到齐潋的这一面,再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逗齐潋啊。
不敢了不敢了,还是相敬如宾吧。
不过,相敬如宾是这样用的吗?江燃疑惑了一瞬,很快将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齐潋并不知道自己吓着了江燃,她还沉浸在懊恼中,而且之后面对江燃时又一直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梦,这使得她今早破天荒地只吃了一点就躲进了书房里,而江燃也没追上去问她为什么吃那么少,而是心事重重地去学校了。
在楼下乘坐悬浮车,到了校门口又换乘巴士,早高峰,巴士没有位置了,江燃拉着吊环扶手跟着车子一路摇摇晃晃,早间的橙色阳光不断滑过车里众人的脸颊,江燃的脸忽明忽暗的,正如她此刻复杂的内心世界。
齐潋是帝国王储,又是经历过战争的军人,她的内在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无害的。但是,江燃第一次见齐潋时,见到的是她温柔有礼的一面,而且在那之后齐潋也一直表现得十分软和,所以江燃才会忽略了她的危险性。
但是仔细想想,那天庄园里被破坏的房间也反映了齐潋的凶残吧?
原本以为身边睡着的是一只小猫咪,但其实是一只小野兽,会吃人的那种,江燃有些后悔,她意识到,原来她还是就自己暴露在了危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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