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令江燃的脊背窜上一阵凉意,她抓紧了手上的笔,不安地站起来,需要逃跑,而后她又坐下,不断地告诉自己,应当不是这样。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怎么可能那样平静?不对,不是这个,现在的科技还没发达到能够检测出身体里的灵魂是不是原装的那一个,否则她早该在婚前的那次体检中露馅了。
意识到自己是在自己吓自己,江燃长舒了口气,她端起桌上的水喝掉,转而想起来自己仍然没有猜出来为什么阿潋不高兴,不由又心烦起来。
到底是什么呢?
直觉告诉她,这恐怕与她有关。
“是不是今天的这次体检,就是专门冲我来的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冒芽,就会不断地生长。江燃想到齐潋反复劝说她做检查的反常举动,又想到今日忽然出现在庄园里的医生和仪器,又有了一个猜测,难道是她生病了?什么病?阿潋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心中不断猜测着,江燃很艰难地做完齐潋布置的作业,她不用去翻看答案,也知道自己做的糟糕透了,但她没有尝试去修改,因她完全没有那个心情。
她烦躁地将纸笔丢在了一旁,直接进了卧室。这时齐潋已睡下了,江燃开了灯,见到女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手指揪着肩旁的被子,好似已经进入了梦乡。
她张了张唇,那些话在唇舌之间打了个转,终究是往回滑落了。
她去洗澡,在浴缸里泡着,一会儿看看胳膊,一会儿伸伸腿,又转一转脖子。
哪里都没有不适,又好像哪哪都有点不适。
到底是哪里生病了呢?她躺在浴缸中,神情凝重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却完全没有答案。缸中的水冷了又热了,直到躺在床上,她仍然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哪有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呢?
夜色寂寂,房间里新插的花散发着引人入睡的暗香,江燃蹭到齐潋身边,找啊找,抱住了齐潋的一只胳膊,才觉得踏实。
她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催眠自己很久,这才慢慢地入睡了。而直到她发出了均匀而缓慢的呼吸声,她身旁“熟睡着”的齐潋才忽然动了动,将手指抵上了她的眉心。
黑夜中,有什么比烟雾还轻的东西,丝丝缕缕地从齐潋的指尖散发了出来,没多久又溢散在了空气里。
齐潋的眼中蓄满了苦涩。
难道非得是那部分才可以?
她不肯放弃,又牵引出一点点精神力,试探着送到江燃身边。她不敢直接将精神力直接输送到江燃身体里,因为这样很危险,她只能将精神力不断地送到江燃身边,希望江燃能主动地吸收它们。
吃吧,吃饱了就不会再去吃那个部分了。
反反复复地尝试了许多次,精神力的缺失使得齐潋的脸色变得苍白。看不到成效,她的眼神也黯淡起来,就在此时,从江燃那里,终于传来了一阵极细微的精神力波动。
齐潋立时屏住了呼吸,十分紧张地观察着那缕精神力,见它果真缠绕住了几丝精神力,慢慢地将其带回江燃的身体,她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她又试探着输送了一点精神力过去,这次江燃吸收的快些了。
输送、吸收,如此反复。直到江燃停止了吸收,齐潋才停手,精神力的缺失使得她变得很疲惫,她很快撑不住而睡了。
第二日起来,江燃看到齐潋眼下有一片乌青。
“昨晚没睡好吗?”可是阿潋明明很早就睡了。
齐潋揉了揉眼睛,将热毛巾敷在脸上:“没有,可能还是昨天太累了。”
她洗了脸,精神好像好些了,江燃在一旁,想了想,还是很直接地问了她:“阿潋,我的检查结果是不是不太好?”
第55章 哄她
江燃盯着齐潋看了好一会儿, 什么也没再问,只是拿过了她手上的毛巾,洗净拧干,放到了架子上。
她走到餐桌前, 给齐潋盛了一碗粥,装作匆忙的样子,拎起包便走,没几步,衣摆传来下坠感。
她回头,看到齐潋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 欲言又止地站在她后头,漆黑的眸子里,有着一丝慌张。
“怎么了?”江燃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声,语气十分生硬。
被她的冷淡吓到, 齐潋无措地后退了一步,手指仍然紧紧抓着那片橙色的衣角, 可怜的布料瞬时起了褶皱。
江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仍然没有说些什么的意思, 心中涌上来一股疲惫。她把头扭过去, 看着墙上的油画,淡声说道:“放开, 我要去工作了。”
“你生气了?”齐潋讷讷地问了一句。
江燃一下子咬紧了牙关, 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须臾, 她道:“没有。”这句说完,她又加了句:“没有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和齐潋刚才所说的一模一样的一句话,语气却完全没有齐潋的温柔,听起来,还是十分冷淡。
齐潋低下了头:“你果然生气了。”
江燃毫不退让地道:“你果然在骗我。”
同样的说辞,这个在说谎,那个当然也在说谎。她两都心知肚明。
“你瞒着我什么,阿潋?”
江燃的逼问里,齐潋再次后退了一步,江燃冷笑着追上去,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抵在餐桌上:“你有本事骗我,有本事别让我看出来啊。阿潋,你真是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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